余娇刚屈膝行礼,就被薛蓉抬手扶了起来,笑容柔和的说,“怎么跟本宫还这般见外?快坐下说话。”
余娇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薛蓉抬手示意宫女斟茶,“上次裳儿匆匆来寻我,说你在太子的端本宫出了事,本宫听了心急如焚匆匆就赶去了端本宫,还当是太子不懂事,欺负了你,后来翰林院的余侍读说是太子身子不适,宣了你去给他诊脉。”
薛蓉撩起眼皮看了眼余娇,故意说道,“本宫与东宫那娘俩素来不和,想你应也是知晓的,太医院有那么多太医,他偏生要将你给宣去,怕是想在你这儿探听些本宫的消息。”她拉了拉余娇的手,问道,“太子可欺负你了?他若是为难你了,只管与本宫说,本宫势必给你讨个公道回来!若不是你,本宫就怀不上这个孩子,你可是本宫腹中这孩子的恩人。”
薛蓉这番话,余娇自不会当真,宫里人的话听听也就罢了,她微微笑道,“娘娘言重了,给娘娘看诊,是臣女应尽的本分,太子并未为难臣女,只是听了些坊间的传闻,以为臣女医术斐然,才唤了臣女去端本宫请脉,倒是并未从臣女这儿打探娘娘。”
余娇从诊箱里拿出脉枕,薛蓉将手搭上,口吻里带了几分嘲意,“没为难你便好,你是不知道,这宫里头人人都披着一层皮,太子瞧着端正老实,私下里心思却多了去了,不是个好相与的。”
余娇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不管薛蓉说这些是真心也好,还是另有想法,余娇可不打算掺和这宫里头的是非,朱悱那笔账,一有机会,她自会清算。
“听说翰林院的三元及第的余侍读算是你兄长?”薛蓉笑着说道,“本宫那日在端本宫见了,余侍读长得一表人才,实在是芝兰玉树般的俊俏儿郎。”
余娇不防薛蓉忽然提起余启蛰,她分了心,又重新去给薛蓉号脉,点头回道,“臣女未回京前,曾寄养在他家里。”
薛蓉笑了笑,“裳儿对余侍读很是赞不绝口,那丫头自小便才情不俗,满盛京的公子哥都瞧不进眼里,却独独对余侍读很是仰慕,真是丫头大了不由人!”
余娇搭在薛蓉脉上的手微微一动,薛蓉这含着笑意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自然听分明了。
余娇有些心慌,她收回手指,不想再听下去,出声道,“娘娘腹中胎儿安好,身子也无什么大碍,我给娘娘再开一副安胎药,每日吃一服便可。”
薛蓉听余娇这么说,摸了摸肚子,“无碍便好,只是本宫近来总是觉得身子乏累,还有些嗜睡。”
“这是因为娘娘原先服食子肌草的缘故,娘娘若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往后身子会比如今还要疲惫虚弱,娘娘要有准备。”余娇道。
薛蓉摸着腹部沉默了一会儿,声音虽轻但依旧跟她决定要个孩子的时候那般坚定,“本宫要平安将他生下来。”
余娇颔首,在桌案上写起方子,等她开好方子欲告辞,薛蓉却道,“离晌午还有好几个时辰呢,你多留片刻,陪本宫说会儿话。”
余娇正要扯个借口拒绝,薛蓉已拉着她坐下,根本不容余娇推拒。
“余侍读在前朝做事本宫不便见他,你与他既是兄妹,那也算是朝夕相处一块儿长大的,你跟本宫说说他这个人如何?虽然裳儿对余侍读满口称赞,可本宫这个做阿姐的,还是得替她掌掌眼!”薛蓉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