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又说道,“母亲,您身子一向劳累不得,下午还要开祠堂,给余娇入族谱,您还是回保寿堂歇息一会儿,外家的人我已命下人通知过了,稍晚都会过来。”
刘老夫人见她如今明白过来,脸上也带了笑,站起身让刘妈妈扶着回了保寿堂。
回保寿堂的路上,刘妈妈轻声说道,“我看夫人是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您也不用太操心。”
刘老夫人轻叹一声,“能明白过来便好,余娇不过是个小丫头,府中多养活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难事,若连这点事儿都犯糊涂,那当初我便不该去孟家替儿子求亲。”
“夫人也只是跟大少爷不大亲近,这些年管家还是极公道的,也没出过什么岔子。”刘妈妈宽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操劳太多仔细伤神。”
孟江梅并不知晓余娇的真实身份,真以为是刘裕在外头跟旁的女人生下的女儿,好在府中人事简单,也闹不出什么旁的妖蛾子来,后宅的事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刘老夫人只是忧心……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等到露端倪的那一日,这刘家该何去何从。
“我这身子也不知还能挨多久……”刘老夫人感叹道。
刘妈妈说道,“宫里的王太医才给您请过平安脉,您身子好着呢,近来咳疾也很少犯了,只是天愈发冷了,屋里的地龙还是要早些烧起来。”
刘老太太有咳疾,不能受寒,冬日里只要一犯,便整宿整宿的咳嗽,根本睡不好觉。
回到保寿堂,刘妈妈服侍刘老夫人上榻歇息,又在屋里点燃了安神香,让丫鬟们都去了外面守着,省的吵到老夫人。
前厅里,刘裕用过饭后,去了书房处理公务,屋里只剩下刘夫人和刘瑶玉,下人们将桌上的残羹剩菜收拾干净,刘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跟身旁的魏嬷嬷问道,“韬哥儿可用了饭了?”
刘老太太一向是在保寿堂用饭,今日因了余娇回府,才特意来了前厅,两人回府有些晚,已经过了平日家里用午膳的时辰,连带家里其他人都不能用上饭。
刘夫人很是关心韬哥儿饿了肚子。
魏嬷嬷回道,“丫鬟已经伺候韬哥儿用过饭了,倒是韬哥儿几日未见大少爷,追着老奴问了好几次大少爷什么时候回来,闹着要找大少爷玩。”
“那孩子怎就喜欢找子期?”刘夫人轻声嘟囔了一句。
魏嬷嬷笑着说道,“大少爷最是好脾性,跟韬哥儿玩耍也总是很有耐心,不怪韬哥儿喜欢黏着大少爷。”
刘夫人脸上有了笑意,“既然子期已经回来了,让丫鬟带着韬哥儿去找他玩一会儿,待会儿开宗祠人多,叮嘱丫鬟将韬哥儿再带回院里。”
一旁的刘瑶玉扁了扁嘴,委屈得几乎要红了眼,她也很喜欢黏着大哥哥,母亲怎么从来都没注意到过。
“韬哥儿,韬哥儿,母亲您怎么就这么看重韬哥儿!”刘瑶玉忍不住气恼出声道。
韬哥儿就是个傻子,大哥哥往日待个傻子都比自己亲近也就罢了,可如今旁的女人与爹爹生的孩子,大哥哥待她也比自己要好!她在大哥哥面前也是很乖巧听话的。
刘夫人这才注意到刘瑶玉并未回房,她看了眼女儿,见她一脸委屈,眼睛都有些泛红了,忙放下茶盏,让魏嬷嬷先下去,才柔声问道,“你这是闹什么别扭呢?”
刘瑶玉被她一问,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上了头,刘夫人从袖中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跟娘说说,这是是誰给你气受了?”
刘瑶玉却说不出话来,若是说因为余娇回府,自己受了冷落,未免也太小气了。
刘夫人有些猜出了她的小心思,笑了笑,“可是余娇回来,你心里不舒服,见大家都对她好,不习惯?”
见刘瑶玉不说话,刘夫人便知自己说准了,她继续道,“她这些年都养在外面,刚一回来,家里人自然都会对她要好一些,你祖母叮嘱你那些话,也是希望你们姐妹能感情好,这样家里才能和睦,你从小便金尊玉贵,没挨饿受冻过,她与你可不同,一直养在偏远的乡下,要论说委屈,她可比你受过的委屈要多上太多了,你是个做姐姐的,不过就是今日受了点冷落,便委屈得哭了,这点气度,可不像是你爹爹教导出来的女儿,瑶玉,你要有容人之量。”
“母亲说的道理我都懂,我也是想要对她好的。”刘瑶玉擦着眼泪道,“可我见大哥哥对她这般好,就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刘夫人笑了笑,“你大哥哥待誰不好?他总是十分周到的,还是那句话,余娇刚回府,你大哥哥自然待她上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