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甫听了她的话,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你另三位兄长都未曾过童生试?”
余娇并不觉得丢人,余谨书他们本就与她无关,她仿佛在说别人一般,道,“说来汗颜,都未曾,家里老爷子看重子孙读书,盼着他们能科举入仕光宗耀祖,花了不少银子送他们去县学读书,便是为了保举的生员名额。”
林甫听后倒是有些奇怪,“你家这位兄长,年纪小小便中了小三元,家里长者缘何还要给你另外三位兄长花钱买生员,以……”
他看向余启蛰道,“以你这位兄长之才来看,想来你另外三位兄长读书应都不会太差,纳粟为监,终究不如踏踏实实的靠才学致仕。”
“林山长说的是。”余娇叹了一口气,“家中老爷子一心盼着几位兄长今年都能乡贡,花费了不少银子送他们入县学,实在不想落空今秋生员的名额,我们余家并不富裕,老爷子也是咬牙强撑着让几位哥儿一直进学,如今也是想拼上一把,几位哥儿年岁已大,若是不成,也就死心去另谋生路。”
听余娇如此说,林甫倒是颇为理解,平常人家,如何也不会让家中女儿出门看诊的,余家供养着四位读书人,在寻常百姓家,已是颇为不易。
只是他林甫虽是县学的山长,却甚少掺和生员一事,在他看来纳粟为监,与捐钱买官无甚区别,打心底有些看不上这些事。
林甫思量了一会儿,道,“也罢,余姑娘你才救过小女母子两人的性命,你既张口,于情于理,我实该应下。”
“谢过林山长,让您费心了。”余娇站起身,朝林甫行了个谢礼。
林甫示意林砷去取笔墨纸张,林砷心中对先前所见过的余谨书三人心中颇有微词,尤其是与余启蛰一番畅谈下来,深觉此人实在多才,难以想象他竟与余家另外三个年轻人是一族兄弟。
只是他爹已经应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起身去取了纸笔回来。
林甫将三封保举信写好,墨干后交给余娇,又道,“我会将他三人加在县学生员名单上,张家老爷那边你无须担心,若需调解,我也可助力一二。”
余娇将信收好,发自内心的道,“有劳林山长费心,张家那边来日再说吧。”
她心里着实厌烦张家的做派,就算有林山长从中调解,她身后没权没势,张家那种蛮横迁怒于人的人,也不会诚心与她和解。
何况,张家小姐一事,本就与她无关。
张家人最好不要再因有疾,求到她头上来。
事情办成,余娇和余启蛰并未留在林家用饭,两人从林家离开后,在一处酒楼点了几样小菜,填饱了肚子后,又在城里逛了逛。
“听闻秋闱要考三场,三昼夜,都需备些什么东西?还有不足十余日,我们也该趁早准备了。”余娇看着街道两旁各色铺子,出声问道。
余启蛰牵着她的手,道,“你帮我备些治暑热风寒的药便可,其余的不用操心,我会让娘帮着准备。”
余娇点头,她听余茯苓说秋闱的三昼夜,实则是九天七夜,要在考棚里住这么久,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需仔细备好,考生也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