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紧紧盯着眼前那支注射器,金边镜片都挡不住瞳孔明显的颤栗。周围似乎有一阵接着一阵的议论声,但他耳朵里嗡嗡作响,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之外什么也听不清。
“……”他喘息着看向身侧,只见江停脸色如雪一样的白,也是死死盯着那个托盘。
窒息般的僵持不知持续了多久,黑桃K终于含蓄地咳了一声,转向秦川:“要不你先来吧?”
秦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好意思,”黑桃K似乎有点抱歉地解释道:“江停在我这里是有特权的,所以还是你先来吧。”
一名保镖走上前,从托盘中取出那支注射器,递到了秦川面前。
那保镖一条胳膊得有正常人两个粗,剃着光头,秦川知道这个人,以前江湖绰号鬼见愁,身上背着好几起血案,每起的凶残程度都令案发当地震惊一时。后来这人不知怎么的就到了黑桃K手下,还成了心腹保镖之一,现在想来,应该是黑桃K天生就像集邮一样喜欢收集这种冷血凶残、具有极端人格的罪犯。
秦川脑子里转去无数个念头,就像千万道电流通过了神经中枢,但表面上他只滑动了一下喉结:
“……那个医生的指证漏洞百出,根本无法自圆其说……这你是知道的对吧。”
“我知道。”
“那你还——”
闻劭打断他道:“但那不重要。”
——那不重要。
对黑桃K这个天生的极端反社会人格来说,前因后果和来龙去脉都不重要,他完全随心所欲地凭借自己的喜好做事,很多看似出人意料的决策其实背后逻辑严密,而另一些看似有道理的行为,其实只源于他恶劣的兴趣和天性的残忍而已。
秦川后槽牙密密咬合在一起,伸手拿起那只注射器,仿佛空手拎起了一条剧毒蛇。
胸腔在急速起伏,但吸不进氧气,心脏疯狂回缩全身血液,大脑一阵阵眩晕。
“……”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突然只见秦川握着针管的拳头一紧,劈手将海洛因远远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