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州话说得豪迈,但是回头一想,迟天枢好像也是迟家人,当即脸色有些尴尬。
好在迟天枢也没兴趣纠结这些。不光没兴趣纠结,根本连搭理的意思都没有,在县令和知州两人还在相互运气的时候,他就已经翻身上马,一骑绝尘,直奔迟家而去。
等到李知州和县令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迟天枢早就跑远了。
……
“哒、哒、哒……”
临近迟府不足半里的时候,迟天枢却抑住了狂奔的白马,任由白马缓缓地前行。
他自是不止一次来过临安县城的。但是此时的临安县城却倍显陌生。
再没有熙熙攘攘往来的商贾客人,更没有嘈杂的人声鼎沸。一切仿佛睡着一般寂静,恍若深夜。可如今白日当头,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寂寥。
而久别的迟家大院,也倍显萧索。
没有自己记忆中往来打扫迎客的家丁,也没有记忆中热闹非凡的嬉笑怒骂。
一切都那么陌生。
“笃!笃!笃!”
拉起门环,迟天枢轻轻地叩了叩。
“来了!”听闻叩门声,门内传来了一阵清灵的回应,听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却又模糊了。
“吱呀……”
大门很慢打开,显然是开门的人力气不够。
而在大门打开后,门内却传出了惊喜的一声:“大哥?”
迟天枢在看清了来人后,一直不苟言笑的脸上终于咧开了一抹微笑:“天璇,你长大了。”
开门的人,正是迟天枢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迟天璇。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看见许久未见的迟天枢,迟天璇的眼睛说话间便红了,两行热泪当即便流淌了下来,扑进了迟天枢的怀里,倍显亲昵。
“几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迟天枢宠溺地摸了摸迟天璇的头,笑着说道。
“大哥走时我才十二岁,这两年自然是长得很快的。”迟天璇呵呵笑着,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不过迟天枢知道此事不是话家常的时候,随后便说道:“家里的家丁都遣散了吧?”
“是,是娘的主意。”迟天璇点了点头。
迟天璇的这一声娘既有埋怨,也有几分生疏。倒不是因为迟天璇埋怨这位娘赶走了自己大哥,而是因为她口中的“娘”,并不是他们兄妹两人的生母,而是他们父亲的正室。
他们兄妹二人的生母孟氏,早在迟天璇生下后不久就去世了。
“做得好。”迟天枢的话里倒是没有埋怨或者责怪的意思,一如既往地平淡如水。
“娘的病情如何?”迟天枢开口问道。
根据三元的消息,得了天花的人,正是这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