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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成交（第1页）

虽然从被骗到现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但是对于这位马贩来说，这半年的确过的不是很愉快。

马市卖出去的马，并不是那种用来吃的。而且在肉制品的口感之上，马肉是不如牛肉和猪肉好的。

马市里的马匹很多是被有钱人家买回去当打猎时骑的猎马或者参军之时自带的军马。

前者对马的体质体格要求很高，再者说这帮富家子也不差这些钱。

而后者因为古代步兵行军大多靠马匹，到达战场后才会下马交战，马属于必需品，一般都有官府指定的买卖点。这些军马多为驽马，所以马市之中马的资质良莠不齐，骏马与驽马都有，而且也不愁卖。

但是这种西域来的走马却是一个例外。

这种马高达而且威猛，但体型大同样也就意味着他们食量大。但也不知道是这种马之前生活的环境过于优渥还是什么，这种马虽然吃得多，但是却根本跑不动。

马贩也尝试过，这种走马跑起来甚至连西南马都能直线超它，而其驮运能力那就更加弱得不行，比起通常那些能跑不能驮的马来说还要差不少。

但是这批马却是他当初按高价买回来的。本以为品种稀少，样貌神骏，能够大赚一笔的，但是谁知道却砸在了手里，根本就脱不了手。

本来以为能在马市上靠着品种推销而卖出去，但以他之前收购的价格，这种马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消费得起的。之前好不容易蒙了一个不懂装懂的二世祖，结果让人家找回来差点打死之后他就再也不敢了。

半年下来，这些马消耗的草料就是一笔庞大的开支。偏偏因为当初的价格，他又舍不得直接宰了，只能等着看看有没有冤大头愿意买。如果再不能卖出去，他也只能选择处理掉它们了。

如今赵燕翎的出现简直让他跟看到救星一样亲切，当即便说道：“这位夫人，您这话当真？”

“当然当真，你有多少匹，我就要多少匹。但是，生病的我就不要了。你也别想蒙我。”说着，赵燕翎瞥了迟天枢一眼。

迟天枢倒是老神在在地在那儿站着，目不斜视，但是这话也让马贩咽了咽口水。

这位爷对各种马都如数家珍，什么马有没有患病，他估计打眼就能看出来，所以想蒙一把看样子是不行了。不过现在既然能止损，马贩也就不挑了，当即便说道：“您放心，您替我解决了大问题，我谢您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坑您呢？”

赵燕翎微微一笑，没有接茬。但是此时对自己的英明决定自豪不已。

能把迟天枢拖来简直是太好了！

马贩在清点了一番自己所有的走马之后，将他们牵到了一处，一共十匹，一匹匹精神矍铄，俊美异常，看上去个个都是千里良驹。但谁又能想到，这些马都是绣花枕头呢……

“老爷夫人，这是小的所有的走马了，您看看？”马贩恭敬地对迟天枢两人说道，当然这话主要是对迟天枢说的。

在他看来，能烧这冤枉钱买这么些华而不实的马的，家庭情况不知道有多好。所以他对自己的称呼一降再降，现在都变成“小的”了。而且现在又有迟天枢这么个懂行的人在，他更多的是要迟天枢验收的意思。

古代能贩马的人其实都非富即贵，否则马匹如此之贵，一般商贾哪儿敢碰？而且贩马由于需要通关，关系不够硬也不行。所以，在应对这些马贩的时候，赵燕翎就不如迟天枢有经验了。所以，这个时候赵燕翎当然也就乐得迟天枢出面了。

“没问题，都没有隐疾。”迟天枢扫了一眼，对赵燕翎说道。

“那我给您算算价？”马贩当然知道自己的马没问题，信心十足，这些马他生怕卖不出去，伺候得比伺候媳妇还要小心，所以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此时终于要交易了，马贩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谭字嘎。”马贩盘算了一番之后，没有明说，而是用暗语说出了自己的价钱。意思是：“二百两一匹，一共两千两。”

古代的时候，无论贩牛的贩猪的还是贩马的，只要是贩卖活物，基本上都有一套自己的规矩和黑话。例如价格一类，都是不会公开的。而这些黑话普通人都不懂，所以交易的时候，一般都会找托家，也就是中介，很少有直接去找商家交易的。

因为贩卖活物的利润远超其他生意，而活物之中有很多门道，一如马种之类的，极其容易被坑骗。如果没有熟人懂行，很多人会直接去找这些中介。而现在迟天枢就扮演着这种中介的角色。

这种中介被称为“牙纪”，一来调解买卖双方，二来其精于识马，三来也起到中保作用。因为马市之中有些马是偷盗而来，牙纪对马市门儿清，消息灵通，自然也就知道哪些马是偷来的，免得买方上当找自己麻烦，从而规避风险。

这些都是市场之中的潜规则，赵燕翎哪儿懂这？听得是一脸的黑人问号。

没办法，迟天枢至少抬起了自己的手，将手收回了袖子里。马贩见状便也将自己的手收入了衣袖之中，和迟天枢的衣袖并在了一起。

这也是暗号的一种，两人通过袖子里的手指沟通，表达不同的价格，如果两人达成一致，则成交。

看着两人袖子起伏了一番，马贩长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颓丧地说道：“老爷真是火眼金睛啊，罢了罢了，就这个价。”

“完啦？”赵燕翎这下是真的在一边负责卖萌就行，因为她压根儿不懂这些。

即便是脑中有书海，但却也找不到如此富有浓烈时代气息的记载。这些暗语通常口耳相传，基本上没有记录于书本。更何况赵燕翎脑子里那是市级图书馆，并非专业的历史研究机构，对此记载有限，所以她也没看出来。

“两位，随我去钱庄吧。”马贩此时也认同了价格，古代的时候大额的金钱交易自然也不可能带着大量现金，当然也不可能微〇刷卡支〇宝什么的，所以也就只能买卖双方去钱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