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孩子的心头,仿佛能吃上自来水,远远没有能见着江老师重要。
朱艳珊等人不让几个孩子再去掺和,省得又搞得一塌糊涂,几个孩子先是在朱艳珊家门口等了一阵,但老是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这会儿的时间,特别难熬。
相互埋怨了一阵,王志权站了起来:“二毛、班长、胖墩儿,还有孔老二,咱啥都别说了,要是江老师知道我们捣乱,肯定会罚我们的……”
朱俊杰吸着鼻涕:“我们又不是故意要捣乱,只是没小心,江老师怎么会罚我们?”
胖墩儿不服气:“江老师最多会吼我们几嗓子,吼完了还会给我们辣条吃。”
曾顺莹眼里泪花花直转:“我们什么都做不来,江老师肯定会生气的,我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江老师别生气,好吗?”
孔遂一双眼睛盯着村口,很是不屑:“就为这事儿,江老师会跟我们生气?江老师才没那么小气呢,我倒是在想,胖墩儿、王志权,你们的作业没做好,江老师看了,肯定会恼火。”
一说作业的事情,王志权跟胖墩儿两个顿时焉了下去。
江老师布置的作业,早就忘了呢。
不过还好,明天才会上课,今天不是还有一个晚上吗,管他呢,还是先见着江老师再说吧。
“你们真想早点儿见着江老师?”孔遂依旧看也没看其余的几个人,但却是很认真的在问。
其余的几个孩子都是直点头。
当然想了。
“去学校后山呗,那儿看得见……你们去不去?”孔遂很是平静,但却又很深邃的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王志权一脸欣喜。
“就你们那些猪脑壳,哼!”孔遂有些不屑。
王志权扬起了拳头,威胁孔遂:“孔老二,你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给你吃包子……”
胖墩儿:“不打了,上次打的,我这儿还疼呢……”
朱俊杰吸着鼻涕:“你们打吧,反正别打我……”
曾顺莹急得快掉眼泪了:“你们又要打架?江老师真的会生气的……”
王志权怏怏的放下拳头,转朝学校后山走:“走吧,还等啥啊……”
朱俊杰在后面:“等等我……”
几个孩子很快上到学校后面的山顶,一齐站在江源曾经坐过的那块石头上,可是能看得到的路上,却没有几个孩子想看到的影子。
几个孩子顿时愁眉苦脸起来。
“江老师怎么还没来?”孔遂有些无力的坐了下去。
“艳珊姐姐不会是骗我们的吧?”王志权折了一根树枝条,拿在手里,心不在焉的抽打着石头。
“江老师该不会是去买辣条耽搁了……”胖墩儿依旧很是关心自己最喜欢的辣条。
“二毛你小心掉下去……”曾顺莹一把将快要走到悬崖边上的朱俊杰拉了回来。
只是不管几个孩子做什么,怎么做,毫无例外的是,心里头都是想着早点儿见到江源。
除了几个孩子之外,还有两个人也很想早点儿见到江源,而这两个人,却是曾顺莹的爸爸曾材佳,妈妈高怀秀。
曾材佳原本也舍不得请这一个月假的,要知道,在工地上,老婆高怀秀虽然只给自己带孩子做饭,但自己一个月也有三千多,这一个月三千多,除了生活开支,怎么着也还能余下来七八百块,虽然挣不到更多,但终究是一笔进项。
请一个月假,没了钱不说,最主要的是,请假,那都只能嘴上说说的事情,要只是一天两天,那也还就罢了,但请假一个月——工地上的事情,怎么可能因为你走了,就得搁那儿等你一个月?你走了,人家马上就得顶上来,你再回去,还能不能进得去,那还得两说。
所以说,曾材佳请假这事儿,其实,弄不好就是丢了现成的饭碗。
可是曾材佳顶不住老婆高怀秀的威逼利诱,就算是丢了饭碗,也得回来一趟。
高怀秀嘴上可是说的很好听,理由也很充分,家里的房子塌了,伤着了公公曾福贵,不管怎么样,做儿子儿媳的,那都得回来看看。
曾材佳心里是知道高怀秀怎么想的,但真是扛不住,明知道这一走,弄不好就得丢饭碗,也就只能跟着回来。
可是刚刚才下车,曾材佳就吃了一惊,岔路口上,堆着如同山包的水管,二三十个人正忙碌着整理收拾。
——看样子,这应该是大青山的工程!
高怀秀倒是心里一喜,眼看着这一大帮子都是精壮男人,一个女的也没有,要是弄得好,自己可以跟他们做饭,高怀秀可是知道,在工地上做饭,一个月的工资,能挣得比老公都多。
当下,高怀秀把儿子往曾材佳怀里一塞,随便往人群瞅了瞅,直接上前就去找那个看着胖胖的,正在指手画脚,看起来是头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