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真倒是没看出来甄语柔在想些什么,如果她看出来的话肯定会觉得姜青崖比窦娥还冤,真是莫名其妙的就被未来媳妇害怕上了,还是因为未来小姨子随口抱怨的几句话。
不过何言真倒是看出甄语柔的恐慌了,连忙好一通安慰。
安慰完了她又看见苏云嫱的脸色不太好,何言真顿时觉得自己一个头有三个大。
苏云嫱的尴尬还是很好理解的,本来就是寄人篱下,人家正牌姑娘一个接着一个要嫁出去了,可她这个年纪与人相仿的表姑娘却还没嫁出去,这实在不太像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辈子都要吃住在永恩侯府呢。
苏云嫱当然是希望自己能赶紧嫁出去的,可这种事也不是说嫁就能嫁的,她得先有个对象啊。
她娘虽然已经在帮他相看了,但是怎么看都不满意,不是嫌人家家里穷,就是嫌人家地位不够高。
从前她娘只盯着家里前头几个姑娘,觉得苏云嫱最好能找个老侯爷还在时的康平侯府,再不济也得是类似于尚书嫡子那样的人家。
这种对于苏云嫱而言就已经很不好找了,结果现在何言真出嫁了,她娘又觉得自己得找个跟宋谨元差不多的。
要找个跟定国公府一样显赫的很难,但是稍微差那么一点点,但是人才比宋谨元更出色的也是可以的。
苏云嫱觉得自己母亲完全就是异想天开,她劝过母亲很多次了,像她这样的能找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就行,她觉得甄语柔找的那个就挺好。
但是她母亲觉得不行,她母亲觉得姜青崖家里虽然有钱,但是如今的官职还是太小了。就算退而求其次也得找一个跟姜家差不多有钱,但是官位高上许多的。
苏云嫱都忍不住开始怀疑她娘是不是希望她一辈子都待在家里。
可是这永恩侯府也不是他们自己的家,她真过了二十岁还嫁不出去,那她宁愿跑到清风观做道姑去。
何言真听了苏云嫱的烦恼就笑道:“放心吧,姑母也不是真的糊涂,更何况有老太君劝着,这事儿最后总能圆满解决的。”
苏云嫱却觉得这件事情不容乐观,只不过她的婚姻的事到底是她父母做主的,她跟何言真说再多也没有用。
何言真是在临走之前再把甄语安叫过来,单独说了一会话的。
她总觉得甄语安是被她连累的,所以除了宋老太君准备的那些东西以外,她还有旁的不少东西要送给甄语安。
“姐姐送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收了。”
甄语安如今已经明白何言真就是她的亲姐姐,再加上何言真是所有姐姐里头给她最好的一个,所以她现在叫何言真都直接叫姐姐了。
“这有什么多的,原本就是我连累了你,这么多年来,你也受苦了,我就想着……”
“姐姐没必要这样想,那些事情并不是姐姐的错。姐姐当年也是受害者不是吗?”甄语安柔柔地笑道,“姐姐年纪那么小就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来真正受苦的人一直都是姐姐,我在这府中锦衣玉食的,虽说不受母亲宠爱,但也无人亏待过我。所以姐姐没必要对我心怀愧疚,也没必要送我这么多东西。”
这原本就是她母亲自己想不通罢了,又能怪得了谁呢?
“可我们不是亲姐妹吗?你知不知道从前我们在乡下的时候,姐妹之间的东西都是互相换着用的。”何言真笑道,“因为乡下地方比较穷困,所以姐姐穿过的衣裳总会落在妹妹身上。”
“倒也不只是乡下地方才会如此,我们京中有不少人家也是这样的。”甄语安笑道,“有些衣裳用的料子比较珍贵,款式也稀少,所以姐姐用完也会有堂姐妹借去给妹妹穿,免得浪费了。”
“既然经常也有这样的,那你应该更能理解我了才对,这些首饰都是姑娘家戴的,我出嫁以后大部分都用不着了,摆在那里蒙尘多浪费呀,倒不如物尽其用。”何言真笑道,“你就挑几样你自己喜欢的戴着玩吧。”
甄语安这才挑了几样:“那就多谢姐姐慷慨了。”
其实要是何言真一开始就跟她说,只是她几样的话,她也不会拒绝。
可是刚开始的时候何言真是想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全送她的,这叫她怎么好意思?
而且首饰这种东西哪里会分什么姑娘戴的,夫人戴的,只要搭配得好,什么时候都可以用。只有少部分是不能混着的。
甄语安知道姐姐是想照顾她弥补她,可她并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样的照顾和弥补,因为亏欠她的人从来都不是这个姐姐。
不过也不能说是自己母亲亏待了她,虽然母亲对她不怎么好,可母亲到底给了她一条命,而且也没缺衣少食的,人要懂得知足才行。
何言真也明白了甄语安的心思,转念一想也觉得自己这个阵势太夸张了,还不如经常过来坐坐,每回送一两件,这样也叫人更容易接受一些。
“你一向都是个懂事的,就是这不争不抢的性子让人有些着急。”何言真摸了下她的头柔声道,“虽然有子不言母之过的说法,可是你也不能为了自己的母亲,太委屈自己了。你如今年纪不小,也该为自己打算了。落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可得收好了,不能被别人轻易哄了去,否则往后要是出了什么事,连条退路也无。”
“姐姐放心吧,这些事情我都明白的,而且如今会哄走我东西的人,现在也不在府里了。”
简氏虽然不怎么会给甄语安添置东西,可是府中姑娘们的衣裳首饰,公中都是有份例的。
以前何凤来还是甄语福的时候,就天天拿走甄语安应有的份例。
一开始是连哄带骗的,后来发现甄语安好欺负就直接动手抢走了,有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简氏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但简氏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庶女爬到嫡女头上去,所以有时候见甄语安实在磕碜,才会给甄语安添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