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顿饭大家都吃得没滋没味的,虽然饭菜很丰盛,可是被何凤来那样一闹,谁都没有胃口吃饭了。
为了不让何氏伤心,何言真夫妻两个还是笑着把这顿饭吃完了。但何氏又怎么可能真的完全放下?期间她也只是强颜欢笑罢了。
傍晚回去的时候何言真就忍不住抱怨何凤来:“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她似乎知道今天是不能闹大的,所以还挺收敛,起码下午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偏偏就是在晚饭前发作了,她这就是不肯让我们吃好饭的意思吗?”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看她那个架势就知道她今天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们同桌吃饭。”宋谨元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娘亲可怜,摊上了这样一个女儿。”
“可不是吗,我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儿女都是债了。你看娘亲以前一直都比真实年纪看着年轻许多的,结果现在看着比真实年纪还要老上几岁。要不是摊上这样一个女儿,她肯定不会老的这么快。”何言真叹气,“说起来我跟我生母也是有仇一样的,大概我就是过来讨债的。”
“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的,你跟何凤来又有什么可比性呢?你的母亲是主动遗弃你的,可是我们娘亲当初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她认回女儿之后就对这个女儿掏心掏肺的,可这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谁又有办法改变呢?”宋谨元无奈道,“我现在实在担心,何凤来要是一直这样不着调下去,娘应该怎么办?”
何言真闻言脚步顿了顿,她也担心这个。但他们也只能担心而已,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们也是管不住何凤来的,除非用点极端手段,可是一旦用了这种手段,那必然会伤害到何氏,这又是他们不想看见的。
反正现在就处于一种打老鼠怕碰碎了玉瓶的状态,让他们两个都十分纠结。
何言真虽然对很多事情都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也迷迷茫茫的毫无头绪。哪怕她刻意去算,也算不出什么结果。
既然算不出结果,那她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回去之后,宋谨元就开始让人在他们的院子里弄葡萄架。除了葡萄架以外还要移植些桃树梨树,这些都是何言真爱吃的爱看的。
何言真还喜欢桂花和槐树,不过这两样院子里正好都有,就不需要另外移植了。
定国公府过宋谨元院子的时候,看见里面动静还挺大的,不由好奇多问了一句。听到回答后倒是愣了一下,恍惚间想起云夫人当年也是极爱花草树木的,嫁进来不久之后就在院子里移植了很多奇花异草。
那个时候丁国公也觉得云夫人这个爱好挺好的,后院的每一处都被云夫人打理得十分漂亮,他每天回来后看到那些花草,心情都会好上不少。
后来朱氏进门,朱氏是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也不怎么打理,甚至还把从前云夫人最喜欢的那几盆都给送走做人情了。
定国公其实是有些舍不得的,可那个时候正是他对云夫人愧疚感最强的时候,他看到那些花花草草就会想起云夫人,所以他就默认了朱氏的举动。
他住的那个院子里原本也是有桃树,梨树,桂花树,槐花树的,可是朱氏进门以后,这些全都成了梧桐树。
虽然梧桐树也好看,可未免单调了许多。定国公知道朱氏种那么多梧桐树,是希望定国公看到这些梧桐树就能想起她,因为她叫朱梧桐。
不过定国公平时看到那些梧桐树也不会想起朱氏就是了。尤其是秋日的时候,庭院里满目萧索,比其他庭院都要凄瑟许多,他根本就无心观看。
定国公站在不远处,看着里面许多人在忙活的小院子,心想到底是年轻夫妻就是比常人要有情趣一些,居然还搭起了秋千架。
他忽然又想起云夫人也是个喜欢荡秋千的,从前他那个院子里有一个很高的紫藤架,每到暮春花开的时候,云夫人都喜欢在下面荡秋千,回来时身上就染了一袭花香。
把人气死之后再来回想这些,好像很没意思。可大约是因为老了吧,他最近总是经常想起从前发生过的事情,主要都是他跟云夫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越是想起云夫人,他面对宋谨元时候的心情也就越是复杂。
院子里何言真也跟宋谨元在忙活,秋千架搭好的时候,何言真拉着宋谨元坐上去试了试。
宋谨元好笑道:“我都这么大了,就不用玩这个了吧。”
其实他小时候也不爱玩,只是何言真喜欢,他就专门弄了一个。一开始他只顾着推何言真玩,结果何言真非说要公平,也要推着他玩一次,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两个人一起玩。
他虽然不喜欢荡秋千,但是只要能和何言真在一块儿,不论是做什么他都是高兴的,所以何言真以为他只是口是心非。
“荡秋千和年纪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也长大了,难道我就不能荡秋千了吗?”何言真撇了撇嘴,“我觉得还可以再弄一个矮一点的秋千,或者再弄一个长一点的,以后有了孩子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荡。”
“这么早就急着要孩子啦?”宋谨元好笑地捏了捏她鼻子,“你怎么比我还心急?”
“才不是我心急呢!这本来就是会发生的事情呀,我未雨绸缪不行吗?”何言真瞪他,“有本事你别要孩子呀!”
“那可不行,我们得要一个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儿,再有一个我这样聪明的儿子。不过也不用多好事成双有一对这样的儿女就够了。”宋谨元想得挺美,“要是女儿也有你这样的能力就好了,毕竟女儿总是有让人操不完的心。倘若她自己就懂得趋利避害,那我们也能少操些心。”
“会这些真的好吗?”何言真想想自己小时候,又想想玄清真人的过去,总觉得还是不会更好。
虽然说她现在已经苦尽甘来了,可她并不舍得自己将来的孩子受任何苦。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没有外人知道就可以了。你只是运气不好,摊上了那样的母亲,可你并不会变成那样的母亲,所以没什么可怕的。”宋谨元将人抱进怀里揉了又揉。
“我会保护好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