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收到命令后便各自做事,很快便将战场打扫干净。这一波的接触一共干掉了胡卒两百多人,都是可以担当斥候耳目的精锐战卒。
如果是在开阔的旷野地带,又或贼军所熟悉的地理环境,是很难达成这样的战果。毕竟这些斥候们打不过也可以逃,不会傻呵呵的自投罗网、任人宰杀。
不过李泰还是有点不爽,区区两百多尸首造起的京观实在不起眼,摆在塬上远远望去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土包,让人看不真切,自然也就乏甚震慑与吸引仇恨的效果。
“还是得继续杀呢!”
李泰虽非生性残忍,但也绝不会对这些入境侵扰的贼军有丝毫怜悯,翻身登上亲兵牵来的坐骑,先回营吃上一顿饭休息一下,养足精神便再搞动静,继续诱杀贼军。
李泰这里尚自抱怨区区两百多首级造起的京观不够醒目,但贼军营帐中却因两百多名斥候几乎全军覆没的巨大损失而震惊不已,那几名侥幸逃回的斥候刚刚抵达营地外,便被焦急等待情报的将领着员召入大帐之中。
“敌军实在太强大、漫山遍野……兵虽不多,但却凶残……”
几名死里逃生的斥候本就惊魂未定,再面对大帐中许多部族中的大人物逼问,心情不免更加的惶恐惊惧,下意识的夸大敌军实力,想要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责,各种信口开河的假话却是自相矛盾、前后不一,让听者更加的迷茫。
“来人,给我将这几个怯胆蠢物拖出去砍了!”
这大帐中众多豪酋来自不同的不足,品性也都各不相同,当听到斥候乱七八糟的禀奏后,当即便有性急凶残的胡酋不耐烦的大声喊话道。
但这些斥候所属的部族首领却是不舍得部卒再遭杀害,于是大帐中顿时便吵闹起来,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都给我住口!”
就在众胡酋争吵的越来越激烈的时候,大帐上方一名身形魁梧的胡酋捶桉怒声喝道,眼见众人还各自都有不忿之态,那胡酋便又冷哼道:“我受左贤王所命统率南征大军,谁若再抗我命令、咆孝帐中,我便先将他斩杀立威!”
说话间,他更直接抽出佩刀斩在桉上,众人观其神情不似作伪,这才各自收敛忍耐下来,不敢再恣意争吵。
在将帐内众人震慑住后,这名胡酋又转望向左首一人沉声道:“曹万骑,之前你等明明说过这东夏州唯广武三城这一部人马尚算可观,只要攻破广武城,广阔州境便可任由驰骋,现今广武守军都被围困在城中,为何城外又出现大部人马?”
稽胡部族多有匈奴后裔,故而这些胡酋们也多借使匈奴故称彰显威风。这被指名的曹万骑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刘都侯请稍安勿躁,西军少在北州驻兵经营,东夏州的确只有广武一镇官兵。至于城外那烽烟出现,实情仍待细察……”
“还要如何细察?两百多名斥候少有生还,可知那部敌军雄大!明明是你们朔方部情报有误,将我数万大军引到此境进退两难……”
听到这曹姓胡酋所言,又有另一名胡酋忍不住的怒声说道。
那刘都侯待同伴呵斥完毕,才又望着那曹万骑说道:“城外的敌情,必须要彻查清楚,但这座广武城也不可久围不攻。东面那座小城由你军负责,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若还攻夺不下,那这广武城也不必再攻了,我自率部北返!”
那曹万骑听到这话,神情便有些焦急,忍不住便开口道:“大军都已经到了这里,怎么能轻言撤退!你等众部过河以来,凡所消耗都由我部承担,决不可无功而返!更何况,若不攻下广武城,将东夏州洗掠一番,刘都侯以为你们部众还能维持到重返河东?”
这话颇有威胁的意味,帐内自那刘都侯以降众离石胡酋们听完后,全都怒气上涌,当中一名胡酋更忍不住怒声道:“有你朔方诸部牛羊供给,莫说返回离石,再去更远也可!”
眼见气氛又要转为恶劣,那刘都侯再次发声道:“朔方诸部肯接纳我等诸部过境休养,也算是仗义。所以我们也为你们扫荡境内敌对势力,这本就是两下受益的盟约,更何况来年左贤王还会让你们参与漠南的商路。
我等诸部眼下的确是穷困,但也绝不会任人蒙骗欺侮,你们也不要觉得我部勇士可以任性使用,想要称强,你等仍需自己努力!”
“刘都侯请放心,我即刻安排人马继续进攻小城。但那城外的人马……”
那曹万骑也不想将彼此关系搞得太僵,又放缓了语调说道。
刘都侯闻言后略作沉吟道:“这一路人马虚实强弱都还不知,但既然来到近处,必然是要作战一场。可广武城还未攻克,我族大军也难挪作他用。对方不敢直进来战,想是不强,且先斥候盯守,我自引一军备之,攻克广武城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