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利益、值得信任,其实薛白、吕令皓、郭涣,有什么区别?
他们从来不怕县官太贪心,只害怕县官太过正直。。。。。
薛白与郭涣聊得很深,却是谁也不能说服对方。
我们打个赌如何?
最后,薛白道:“我会让郭家交了五百余顷的隐田,再补上历年积欠的租税。”
郭涣道:“郭家输了,不过破财免灾。小老儿一个不入流的差遣没了不可惜。县尉若输,丢的可是大好前途啊。”
“没关系,但我若赢了,我给你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薛白道:“到时你一无所有了,记得来找我。”
郭涣已喝完了一壶酒,喝得脸色通红,笑道:“到时激起众怒了,县尉只要愿意服个软,小老儿也愿意出面转圜。”
他非常笃定自己会赢,也不要薛白拿出赌注来。
“只要县尉今夜再给一壶酒就好。
“好。
薛白真就起身去拿酒。
郭涣遂得意道:“小老儿一辈子都在偃师,岂有看错这些人的时候?姜还是老的辣。”
“但有些姜老了也不辣,只有老。”
“拿酒拿酒,酒辣。”
门被打开,薛白出去,春夜的冷风灌进来,远处的对话声也隐隐传了过来。
有几个人从令廊里出来,在说“县令,告辞了”之类的话。
之后是吕令皓与薛白说话,断断续续的。
忽然,郭涣打了个寒颤,怀疑自己听错了。
“郭家的隐田案,就交由县尉来审吧……。
那确是吕令皓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奈与颓废感。
郭涣以为的大海,竟是这么快就像沙塔一样被瓦解了,他不由呆在那里,像是瞬间又苍老了许多。
过了很久,薛白亲手拿着酒壶进来。
“县令将此案交给我,那我就从开元十五年开始查……。
“不,不可能的。”郭涣再也笑不出来了,目光呆滞,喃喃道:“我不会看错这些人,不会的。
不会的。
“你没看错他们。”薛白道:“你看错我了。”
他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递进郭涣手里,再碰了下杯。
“他们没变,一直只要利益。但我比你预想之中坏得多,坏到你不敢想象的地步。”
郭涣一愣,抬起头看去,只见薛白的笑容是那样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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