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以待毙,结果也是一样的。”
“你不适宜任长安县尉,老夫打算再为你谋升迁,这次是外放之职。”
颜真卿一愣,抬起头来,嘴唇抖动。
他不服。
有很多话想说,却没能说出来。
他想要问一问房琯,到底是他出了问题不适宜任长安县尉,还是这大唐盛世有哪里出了问题?!
……
颜宅。
堂中烛台不算多,唯有六盏,摆放的位置是精心安排过的,显得颇为温馨。
韦芸正与颜嫣在烛光下说笑,年幼的次子则已睡着了。
“阿爷回来了。”
颜嫣气色好了很多,起身盈盈一拜,格外乖巧。
“今日炼师来过了,给了女儿一枚灵芝丸,下次可否送她一副阿爷的字?”
颜真卿不由抚须而笑,心情好了许多。
他在堂中坐下,陪家了会话,让颜嫣早些去睡。
只剩下夫妻二人转回正房,韦芸低声道:“郎君,今日柳娘子也来过了。放榜之后,薛白就不见了。”
颜真卿早有预料,叹道:“李适之被查办了。”
“什么?春闱大案不查,如何又查起左相了?”
“他已罢相半载有余,你们还在叫他‘左相’,这便是罪。”
韦芸小声嘟囔道:“我连现在的左相是哪个都不知道……”
颜真卿眼中愈发忧虑,心知薛白必是被李适之牵连了。
这个厚颜的小子才救了自家女儿,袖手旁观于情理不合,可这种事,区区一介县尉能奈何?
“弦娘,你明日亲自到薛宅一趟,提醒柳娘子及早去求虢国夫人救她儿子。”
颜真卿不是迂腐之人,终究是被逼得给薛家出了个主意……
~~
虢国夫人府。
明珠绕过屏风,走到大堂,淡淡扫了杨钊一眼。
“女郎,这是特意寻给你的。”
杨钊连忙弯下腰,赔笑着递上一枚极是精致的金钗。
“你看这金蝴蝶的工艺,翅膀比纸都薄,这叶子是整块的绿松石雕成的……价值连城啊!”
“不知你是从哪个可怜妇人发髻上拿的,奴家命比纸薄,消受不起。”
杨钊听得这一句话,心肝一颤,腰弯得更低,抬手便给自己一巴掌,哭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一见你我就堕入了情网,我……”
“别说了。”明珠看不了他那样子,道:“你年初才升的侍御史,现在又要官职,虢国夫人帮不了你。回去吧。”
“是,是,这次我不是来谋官的,是来送礼的……还请女郎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