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想什么?”
一侧的主持见她只是看着佛像,迟迟不动,便微笑着问。
“朕在想。”她偏头看向主持,说:“上天俯视众生,那应该也知道这冥冥中注定的因果,那么与西武国的战事是否能预知呢?”
主持但笑不语,只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许久,才说:“陛下是天定血脉,是佛祖选定之人,有陛下在,自能护佑大昭国运,便是时运艰难,陛下也能挽救大昭于水火。”
她笑,“天定血脉吗?”
她又抬头直视着那佛像,似是在问主持,又似是在问那佛像,轻声道:“朕从前不是这样的,直到有日,做了一场梦,至今好像都陷在梦中,变成了如今这样。那到底是梦中人是朕,还是入梦之前才是真正的朕呢?”
她这话,几乎没有人能听得懂。
一直守在大殿门口的裴朔,忽然听到女帝的这一番话,微微怔住,回头看过去。
只看到她立在正中的背影。
主持只是微笑道:“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陛下无须怀疑,如今才是最好的安排。”
“哦?”
姜青姝倒是来了些兴致,含笑问道:“有没有可能弄错?换了旁人,大昭便有难不成?”
“这个答案,冥冥中也已有解答。”
“主持何不直言?”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
她似乎很想知道,纠缠着主持问了几句,却一直被搪塞,只好很轻松自然地换了个话题:“那佛祖保佑,自是该让朕治下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一切阴谋诡计遁于无形。”
主持微微一笑。
裴朔站在门口,冷风掠起他宽大的广袖和衣摆,眼睛里情绪难测。
僧人端来金盆,女帝净了手,跪于佛前上香,片刻后又走到后院中的禅房中休息。众人也随着女帝移驾而来到后院。
她却没有休息,而是站在树下。
看到裴朔过来,她朝他笑了笑,“裴卿似乎有心事?”
裴朔看着她:“臣方才听到了陛下和主持的话,想起先前听说过的一些民间传闻。”
“哦?说来听听。”
裴朔道:“本朝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后,于四十七岁生辰驾崩,而第二任女皇于登基一月之后忽然落水,醒来之后个性忽然沉稳不少,随后,世宗皇帝自幼骄纵暴戾,继位半年之后遇刺,醒来之后废除苛政,改为实行仁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