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走的仁君路线,不像他那样专横傲慢,动辄杀大臣手足、血流成河,说是暴君也不为过。
还是个好战分子,到处发动战争。
她继续问:“裴卿以为,蔡古能与之相抗否?”
裴朔:“未有十足把握。”
姜青姝抬起一只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一边是国土和无辜百姓,一边是权力之争,她隔了许久才说:“朕还记得先前赵德元分出人马支援碎叶,其中精兵应有五千,如今不知所剩多少。”
大军之中兵种复杂,其实真正的战斗力是根据精兵数量来算,除去老弱病残、伙夫、负责耕地或运送兵甲辎重的后勤兵等,往往披甲比例只有四五成,精兵就是真正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随时能出战的年轻将士,两万人里面能有一半都算极好的了。
当年大昭开国,一开始也不过只有精兵三千。
她喃喃道:“蔡古接任主帅之位,已下达军令,令唐季同率军即刻会和,听其号令。”
唐季同是赵德元旧部,这一次赵德元被撤换,他自然要听新帅号令。
但唐季同只服赵德元,和蔡古这些人一向不对付,绝不会甘心听蔡古安排,对方是什么居心会不会让他先去送死也未可知。
但军令如山,他敢不听,蔡古也有权直接以军法杀他。
其实这些精兵足若用得好,足以做很多事。
裴朔也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低声道:“也许这是个变数。”
“但愿。”
姜青姝叹了一声。
———
深夜的夜晚,格外的冷。
寒风割面,火光连绵成一片,军营之中将士来回巡逻,不少伤兵还在等待包扎。
有人冒着幢幢夜色大步流星而来,重甲披身,步履有力,行走间双臂荡起劲风,自带从军多年的杀伐之气。
唯独面色阴沉如水。
有几人在营帐外一直来回走动,远远见他过来,注意到他面色不豫,心底也随之沉了下去,唤了一声“唐将军”,便纷纷迎了上去。
几人掀帘入帐,待四周无外人,唐季同才猛一拍桌,冷声说:“蔡古欺人太甚!我多次明言敌军可能再次设伏,他却一意孤行,此番分明有更好之计,却非令我率五千精兵绕路曲召山,若敌军当真料中我们计策,这几千弟兄们难道白白枉死么?!”
几人闻言俱是一惊,副将梁文不禁咬牙道:“他这根本就是在报私仇!也根本不信我们,觉得我们是赵将军旧部,便把视我们为一群替死鬼。”
景堰道:“绕路曲召山,倘若这中间有丝毫差池,他也能以延误军情之罪将我们以军法处置,只可恨如今赵将军出事,我们也只能为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