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里,陛下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反而是一个极其专情的人,她这一次单独见张瑾,霍凌觉得很危险,但他怎么也没想过,张司空会不会也喜欢陛下。
霍凌对张瑾有很深的阴影。
他永远记得,那一日,他是怎么打翻陛下的酒杯,被迫罚跪在外面,眼睁睁看着她被下了药,和张瑾过了一夜。
那一次,君后就在外面守着,吹了一夜的风。
霍凌跪了一夜,挣扎了一夜,自责内疚了一夜。
他觉得这一切都怪自己,明明殿下嘱托他一定不要让陛下喝下被下了药的酒,可是却没有办到,把陛下害成了这样。
现在殿下不在了,陛下和张司空越走越近。
会不会……
张司空一手遮天,会不会真有这么大胆……
扎根在心里的阴影突然破茧而出,像梦魇交缠着他,霍凌一下子慌了神,不敢看她,被她问也说不出来,心底一片凌乱。
他很怕会是那样……
可是不能提。
他不能提,那件事陛下一定也很难堪,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被揭这样的伤疤,惹她伤心怎么办……
“你怎么了?”她又问。
“没、没……”少年死死抿着唇,企图掩盖脸上的混乱,憋了半晌,只道:“臣……臣先告退了……”
说完他就立刻跑了,慌慌乱乱的,连君臣之礼都顾不得。
姜青姝看着他的背影,疑惑地挑眉。
—
待姜青姝回到紫宸殿后,实时里已经弹出了张瑾遇刺受伤的消息,她笑了笑,先不紧不慢地去沐浴更衣。
邓漪感觉到陛下装束的变化,隐隐猜测到了什么,便立刻禀退了所有宫人,只留自己进去侍奉。
姜青姝闭目靠在浴池里,邓漪过去蹲下,帮她擦拭身子。
她昏昏沉沉地休息了片刻,脑海中还残留着客栈里混乱的场景,自己也觉得头痛。
她服了,真的。
她以为张瑾是会的,张瑾也以为自己会的。
结果还不如阿奚。
阿奚虽然也没人教过,可人家性子好,乖乖承认自己不懂,还会怕怠慢了她不停地给她道歉,连她看了都心软,自然也愿意耐心地等他,教教他。
她让他做什么,他都乖乖照办,还会关心她痛不痛。
张瑾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去死吧。
刺客怎么没把他捅死算了。
“陛下,太仆寺卿还在外面等您。”
沐浴结束,穿衣时,邓漪提醒了她一句。
哦,对了。
她还让裴朔叫了太仆寺卿。
说起来,姜青姝原先关注的并非马匹,仅仅只是通过实时看到漠北使臣的动向,想看看他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