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薛将军封锁清凉阁周围,不要让走动的宫人与侍卫靠近,违者杀无赦。”
薛兆看见君后还这么冷静,倒是有些讶异,但触及他在夜风中清瘦挺拔的身形,总觉得此人是在硬撑。
他琢磨了一下,挥手吩咐身后千牛卫,“依言去做。”
赵玉珩掩袖咳了咳,又哑声道:“薛将军再派人去嘉乐公主府,活捉驸马带入宫来,并派人盯准王氏一族,以防有人畏罪潜逃。”
薛兆现在就是一板一眼听令行事,不敢自作主张,但他知道赵玉珩擅谋、冷静,且赵、王、张三家各自没有利益纠缠,这样做也没有坏处,想了想便道:“好。”
他转身便要走,但听到身后断断续续的咳声,无端令人心悸,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行到外头时,薛兆看到邓漪抱着女帝的氅衣站在那儿,便低声说了句什么。
邓漪踟蹰片刻,还是斗胆走了进去,来到赵玉珩跟前行了一礼,将怀里的氅衣抖开:“夜里风大,殿下为了龙种着想,先披一下吧。”
这陛下的衣裳。
只是氅衣做得本就宽大,赵玉珩也披得,他垂睫望着它,抬起手掌轻轻在上面触摸,仿佛也能感受到女帝残留的体温。
只是能感受到那人的体温,却依然无法明白,她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
天色欲亮。
稀薄的日光穿透清晨的薄雾,徐徐洒入屋内,照亮一地狼藉。
混沌的意识伴随着身体的热意,渐渐要消退,只是头痛欲裂,眼皮重若千斤,想睁眸醒来,指尖都在颤抖。
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一场由艳鬼、欲念、血泪,交织而成的诡梦。
但手指无意一触,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软的肌理。
如雷击中般,张瑾骤然僵住。
他霍然睁眼。
双眸如利刃出鞘,却一刹那划过少女修长白皙的玉颈,他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她,大脑如惊雷炸响,白光弥漫,神魂俱散。
张瑾活了三十余岁,从未经历过如此荒唐、可笑的事。
但就是发生了。
他骤然起身,却因为动作过猛,而猛地捂住剧痛的后脑。
已经散开的乌发在鬓角垂落,他惊怒交加,无暇去想头痛的来源,眼前却骤然闪过许多记忆,药效将之切割成无数破碎的片段。
他抱住了女帝。
他扣着她的手腕,在她的挣扎下,把她按在了地上。
他带血的手去掐她的脖子,却又不受控制地扯散了她的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