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奚还是守在那儿。
临近六月,海棠早该谢了,少年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垂头望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什么。
张瑾走过去,将伞掩在他头上。
“阿兄……”
“还没等到。”
“嗯。”
张瑜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低声说:“阿兄,你不用来的,你可以先回家。”
张瑾垂睫道:“家中也独我一人,算什么家。”
张瑜怔了怔,偏头看了兄长一眼,突然笑着说:“周管家总说,阿兄年少不小了,也该给我娶嫂嫂了。”
“你听他胡言。”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兄长身边如果有一个人,才会知道……”
“住嘴,我不会娶妻。”
少年也不恼,反而扬起一抹亮如星火的笑容,身子微微后倾,从伞沿垂落的一串水珠滴落在额头上,又沿着英挺漂亮的侧颜淌落。
他说:“阿兄,你回去吧,万一七娘这个时候来找我,看见你来,兴许就要被吓跑了。”
“……”
张瑾沉默片刻,问:“就那么喜欢?”
“嗯,很喜欢。”
“万一以后发现她不值得呢?”
“那也是我眼下自己的选的。”少年偏头看着他,反问:“兄长做事的时候,会想过以后会后悔吗?”
不。
他不想。
张氏兄弟后天因经历导致个性截然不同,骨子里很相似,都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的人。
言已至此,张瑾没有再陪他,他转身回了府,雨停之后薛兆正好在宫中下值,亲自来府上向他汇报:“今日陛下杖责了一个奉茶的内官。”
“因为何事?”
“因为勾……勾引陛下。”
张瑾手一顿,薛兆猜测道:“许是选秀的路堵死了,有些人又见君后怀孕了眼红,见陛下整日在殿中不出去,就起了趁机勾引上位的心思,人已经移交宫正司了。”
张瑾说:“直接赐死。”
“是。”
薛兆正要离去,张瑾又突然说:“日后不必再拘着陛下。”
“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