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事,下不为例。”
她回身,垂旒下的双眸冷冷地看着他,“朕知你到底想干什么,平时朕可以与你相安无事,但你若再敢如此大闹凤宁宫,还敢动君后,朕便是当着张相的面,也定饶不了你!”
女帝的语气甚为阴沉。
薛兆昨夜的确理亏,但他后来一仔细回想,仍然觉得有几分疑窦,譬如女帝滴酒不沾,昨夜为何突然想饮酒了?为何那些人那么拼命地拦着?
但他到底什么都没发现,女帝也的确无事。
薛兆单膝跪地,垂首道:“臣昨晚太过担心陛下安危,是臣冲动,陛下恕罪……”
姜青姝俯视着他:“既然知罪,朕便免你顶撞君后、枉顾朕的口谕之罪,只治你一个不守宫规、御前失仪之罪,去打十五军棍、笞一百,小惩大诫。”
薛兆一僵,低声道:“……谢陛下。”
果然。
女帝还是秋后算账了。
薛兆自认倒霉,他已经不是被女帝第一回借机发难了,上回便已经警惕万分,结果这次还是轻率了。
他心下暗道:看来,以后盯着这小皇帝的方式得改一改了,不能硬碰硬,对方一日比一日手腕强硬,他虽说没有发现什么,但心底总是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姜青姝冷冷看他一眼,转身,继续朝着紫宸殿的方向而去。
薛兆是一定是要罚的,昨夜那一闹,发没发现她出宫不是重点,就算发现了,她大不了继续被限制行动,他们也不会把她如何。
重点是薛兆那么做,当真是视宫规皇权如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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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参无事,下朝甚早,随后,姜青姝照例宣翰林伴驾,再让内侍省送几个好玩的东西来。
打从科举筛了那些个翰林之后,姜青姝只要自己有闲暇时间,又不去凤宁宫探望君后,便会召那些人来刷刷忠诚度。
她召人很是随机,几乎是要把他们全都轮流见一遍,要求也比较随机,时而让他们即兴作诗,时而对弈,时而作画抚琴。
若是碰巧遇到个特长对口的还好,若是完不成皇帝的要求,虽说女帝不会怪罪,但也意味着下次没什么机会了。
有崔嘉被宠信在前,这个机会如果把握的好,就能在皇帝跟前露露脸。
所以这份差事,最吃香的成了御前行走的人。
本朝的翰林,只待诏,无实权,偶尔能分分修撰文史的活,但说白了就是讨皇帝欢心的官职。
要讨皇帝欢心,自然是要提前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