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明朝中后期有很多兵变,他只是不知道祸源在这一次。
但许多事凑在了一起,反而令朱厚熜做出了正确选择。
他又继续说道:“这只想搅乱大明的黑手,逆贼,他们的根本必定不在大明之内,否则何必只是处处点火,毫不考虑能不能成事?既然如此,反不如趁此机会,先斩出一个样板来!今后,君臣相济把大明治理好是一方面,再有这样的事,不论是谁都要掂量一下轻重。甘州有变,朕不得不派出张永,因此不得不揪出此人。”
“还是那句话,朕的名声如何,不在这些小节!”朱厚熜看向了王守仁,“伯安知否?”
王守仁心头一凛,顿时说道:“臣必协助京山侯,稳住京城局势。”
有他而不用,就是要刻意营造京城防卫出现漏洞,所以不得不清除隐患的局势吗?
“陛下……”刑部大堂上跳出来之后却没想到内阁被融入了国策会议,又再次低调了许久的蒋冕开口了,“此事之后,臣可去东南,臣请常设浙闽总督,以正文教,以安东南。南直隶国本,需议好漕运、水患、田赋诸事。”
他再一次精准无比地跳了出来,摸清了皇帝下一步需要注重的地方。
南直隶是南直隶,浙江是浙江。江南喜欢嘴碎的士子,多半却不在南直隶,而是浙江。
至于南直隶……蒋冕提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把最紧要的几件事点出来。那里,有太多勋戚,太多不能跻身北京六部诸衙之官,也有南京凤阳两都的复杂。
杨廷和心情纠结无比,他最后问了一句:“陛下,若要拿人,可有首告,可有实据?”
朱厚熜在心里最后默默回想了一遍自己那些秘册中所记载的内容。
嘉靖一朝,不记得有哪个藩王造反了,越来越严重的表面问题,只有倭寇,只有边患,只有民生。
他知道那个方沐贤应该只是个不算最核心的中型角色,所以原本嘉靖朝的这个人,为什么没有搅出更大变数?
张孚敬和那个已经被张子麟举荐出来的桂萼不是仍旧试行了一些新法吗?
他不知道是有很多没被传说下来的内容,还是真的因为自己带来了连锁反应。
但既然如此,先把他抓起来,应该多少能询问出一些消息来吧?
王佐在两广搜集到的些许“证据”呈上来之后,张子麟和王佐在东南的做法应该是符合他期望的。
给朱厚照继嗣孩子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暂时没有新的动作,却有了个甘州兵变?
朱厚熜要改善大明财政状况,不能让边镇乱起来。
这是保证!至少在那场庚戌之变前,他本应有足够时间改善内部财政状况,整军备战。
因此朱厚熜睁眼说道:“无碍,他只会悄无声息被拿下来。朕防备的,是后续变化,并没有阁老所担忧的剑指谁谁谁。”
杨廷和松了一口气:“以臣多年之见……应当也是被利用吧?没那个胆略……”
他期待地看着皇帝,希望听到一个好答案。
朱厚熜没把话说死:“所以要看后续有何变化,会不会出现所谓铤而走险之事。所以说德才不能配,危害更大。”
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三个人的形象:张太后、张鹤龄、张延龄。
因为他们特殊的身份,所以有个心怀不轨之人暗藏他们身边搅风搅雨?而且必定是有一定地位了,已经到了那种被缉拿查办的话就会令这三人极度不安,因此后续可能做出什么事来的地步?
这个时候才有对他们熟悉的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落魄读书人的形象。
那个人……也姓方……
杨廷和知道自己想岔了,他一开始还以为真是张太后和张鹤龄两兄弟昏了头,这才哆哆嗦嗦地说什么剑指剑指,又不敢直言去问。
“陛下,确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