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野磕着沈泽川的脑门,贴着他,感觉他烧下去了,懒散地“嗯”了声,就这么袒露着肩臂,背上缠了好几圈纱布。萧驰野在图达龙旗跟哈森对阵,伤到了右臂,背上也留了伤,这会儿新旧交替,真是又麻又疼。
沈泽川被打疼了,光是摸着那纱布,就疼得指尖蜷缩。萧驰野挨着他,让他喘不过气。他恨死萧驰野了,可是他躺在这里,只想一遍遍地重复。
他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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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桃坐在檐下跟历熊翻绳子,一直闷闷不乐。看纪纲站檐下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便拉了纪纲的衣角,说:“爷爷怎么不坐?”
纪纲还在游神,问丁桃:“我是不是抽狠了?”
丁桃安慰道:“主子要求的,都逼到那份上了,您也没辙。”
纪纲心神不定地坐下来,过了一会儿,又站起来,说:“那我拿点药去。”
费盛原本在廊下候着,看见纪纲来,赶忙过来迎。
纪纲望着正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把药递给费盛,想了半晌,问:“侯爷跟兰舟在敦州办事,也是住在一起吗?”
费盛心里边记着萧驰野的吩咐,面上维持着镇定,说:“一起,侯爷跟主子就是话本里讲的鱼水深情,谁也离不得谁呢。”
纪纲看费盛一派坦然,倒觉得是自己想茬了。所谓挚友难觅,兰舟跟萧二又是过命之交,亲近起来远超常人也是……他想不下去,只觉得还是不对。但纪纲不肯往另一边想,他不情愿用这些去揣测沈泽川。纪暮还在的时候,他们给纪暮说亲,沈泽川当时说日后也要娶妻。为此花娉婷还真物色了好些女儿,都是邻里,小门小户挨得近,只要沈泽川喜欢,他们就去登门拜访。
“师父?”费盛试探地唤了声。
纪纲背起手,说:“那你就守着吧,我晚点再来。”
纪纲想跟萧驰野再谈谈,但是萧驰野太忙了。他几乎是脚不沾地,在宅子和周府间徘徊。敦州的事情才落定尘埃,离北的信就跟着来了。沈泽川的病一好,萧驰野就得启程回边博营。
“冬衣九月就能到离北,你差人在边博营接应就行。”沈泽川给萧驰野系臂缚,说,“离北的雪下得大吗?”
“断断续续吧,”萧驰野说,“现在经常是雨夹雪,维护马道是紧要任务,必须确保到十一月真正的大雪下来时,马道都能畅通无阻。”
“告诉王爷明年开春的军粮已经有了着落,”沈泽川的手沿着臂缚滑到了萧驰野的掌心,抬头看着他,说,“敦州到边博营的马道也会在明年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