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若是这点小事还需要怀着小皇子的您动手操劳,那岂不是显得奴才等无用?您就可怜可怜奴才,让奴才来吧。”
他话说的漂亮,姿态又放得极低,
林氏十分受用,也就顺势撂开了手。
宋京章暗赞了一句赵有正还算懂眼色,脸色好看不少,
随即宽衣后,便一如往日,和林氏如两条直直的板子躺在床榻上逐渐睡去。
三更,
林氏猛然睁开紧闭双眼,
偏头看了眼身侧呼吸匀称,已然熟睡的宋京章,压低嗓音轻唤,
“嬷嬷。”
乃嬷嬷应声悄然进入殿内,
轻手轻脚的扶起林氏,去了后面一间耳房。
那里正摆着盏微弱的烛火以及一碗早已经熬好的汤药,
“这药一定要再喝三日吗?”
林氏望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口中不自觉的泛起苦意,内心也觉煎熬。
乃嬷嬷见此,面上有些不忍,但想起青竹的话,还是点了点头,
“是,宁昭仪当初便是如此,才可在那众多腌臜物什下保胎至今。”
“可是这药喝下去,顷刻便会痛不欲生,确定不会对皇儿有何影响吗?”
“是,青竹说没有,而且当日咱们用那妇人做试药人时,她亦是在有孕后如此连喝了三日,据那边禀报,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乃嬷嬷虽是如此说着,但每次林氏喝药都是她在一旁看护着,自然深知这药效的厉害,
绝非夸言,每次看着林氏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她都害怕她撑不下来,
遂犹豫半响,还是张口提议道:
“娘娘,不若咱们便先不喝了,左右您在凤栖宫,旁人的手也伸不进来,只要让御医好生看顾,想来小皇子也必定能平安无虞的出生。”
“不可。”林氏叹了一口气,
“咱们不知这药具体如何,万一这三日的药并非是保胎作用,而是同先前那七日为一程,”
“那本宫未喝,后续出了何意外,使本宫的小皇子出了问题,便得不偿失了,”
林氏说罢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左右那七日都已挨过来了,不差这三日的。”
“娘娘!”乃嬷嬷心疼的轻唤一声。
“可有备布条等物什?”林氏摆摆手,苦笑一声,
“皇上还在正殿睡着,以免待会儿本宫挨不住,大喊出声,扰到皇上,还是捂住嘴吧。”
“有的。”乃嬷嬷在一旁柜子中取出布团,递到林氏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