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看到多日谋划,即将要功亏一篑,也实在难掩心中涩意,
张了张口,低声劝慰道:“主子您莫担忧,总归时日还长,没准何时便又能寻到个一劳永逸的好时机了呢!”
时日还长?
顾晚虞眼眸低垂,
从景泰十八年到如今景泰二十六年,已经足足七年功夫,如今已到八年了,
她原本的耐心,已经快要消耗殆尽,
日日看上去是十分冷静温和,
可每每深夜,独自一人,面对百转千回的孤寂梦境,
她只能捂住胸口,不住的劝慰自己再耐心些,再等等,事缓则圆,一切急不得。
日复一日苦苦支撑,早已经精疲力尽,疲惫不堪,
也让她心中焦躁与喋血的疯狂,愈发增长,
她怕的不是报不了仇,
她怕的,是即将支撑不下去的自己,是否还有“时日还长”。
顾晚虞抬手抚上腰间的玉佩,
没有回复顾留福的话,反而继续想着可行的办法,
可想来想去,都没有一个周全紧密的法子,
“啪”的一声,
桌面上的铃兰玉簪被她烦躁的一挥手,丢了下去,
精巧的玉簪瞬间摔的四分五裂,
顾留福忙跪下,“主子息怒。”
顾晚虞死死皱眉,压制住心中的焦躁之意,摆手让他起来,
“没你的事,起来吧。”
眼看他小心翼翼的起了身,
顾晚虞才收回视线,继续思量着,
又想了几个法子,都觉得不好,
挥手欲让他先退下,暗念一声:
总不能瞒着宋京章,悄悄给永安侯夫妇下毒,给他二人毒、死……吧?!
顾晚虞猛的抬眸,看向顾留福,
顾留福吓了一跳,“主、主子?”
“附耳过来。”
顾留福依言凑上前,
她压低声音,对他吩咐几句,
事到如今,她却是再也顾不得什么旁人无辜的性命、这几个为她卖命的安危,
日后若万一真的因此事,令这几个人为自己而亡,
她报完仇也会追随而去,下辈子为他们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顾留福也不是蠢人,在她说出口后,便已明了其中凶险,
不过心中亦是不以为意,
他这条命本就是主子救来的,
是主子给他吃穿、给了他一个像有尊严的常人活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