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恍然之余又有些奇怪:“原来如此。可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干嘛要凑这么近说话?”
宁远舟顺势倚在她肩上,笑道:“我就是想和你说说悄悄话,不行吗?”
如意一怔,随即也跟着笑起来。两人就这么倚靠着坐在山坡上,闲闲看着风景。
一时间鸟语花香,岁月静好。
土地庙位于半山腰,山下一条四岔路口。向南通往合县县城,向西北方通向天门关,向西一条小路通向附近的村落,向东上山的路自然就通向土地庙。
李同光处置完杂事,早早地就等在山下的路口上,却迟迟不见宁远舟他们的身影出现。他本就应允得心不甘情不愿,想到宁远舟居然还敢让他等,越发地不耐烦起来:“梧国人怎么还没来?”
朱殷不敢答话,只偷眼望向三面道路,祈祷梧国使团赶紧出现。
李同光瞟了他一眼,耐下性子问道:“赈济的钱粮已经发下去了吗?”
朱殷点头道:“已经通过县令安排下去了。”想起钱粮的来处,他就有些不甘,抱怨道,“您那条玉腰带,是长公主留下来的,才当了五十金……”
李同光烦躁地质问道:“那不然呢?我们随身又没带着金山。不当东西,难道叫县令他们出钱?眼看天气越来凉,没钱没粮,你叫被北蛮人祸害了的百姓们如何过冬?”
朱殷汗颜,忙低下头去:“属下愚昧。”
李同光挥鞭打掉一旁的树枝,耐性几乎已耗磨殆尽,气恼道:“宁远舟他们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朱殷终于望见了杨盈的马车,忙道:“他们来了!”却听反向也有马蹄声传来,连忙回头望去,惊讶道,“啊,怎么还有吴将军和许县令——天门关守将季将军也在?!”
李同光放眼望去,只见远方黄土红日,烟尘弥漫,杨盈带着使团众人,安国将领各带着一队士兵随从,正从不同的方向纷至而来。待众人齐聚在路口前,勒马停下后,杨盈一行人身后的马车上,还下来了数十个普通百姓。
李同光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快步走到宁远舟身旁,低声问道:“你在搞什么鬼?”
宁远舟却没有回答他,只拱手向吴、季两位将军和许县令致意道:“多谢三位应长庆侯之邀准时前来。”又对百姓们抱拳道,“各位乡亲,也有劳你们一路辛苦。”
吴将军疑惑地看向李同光,不解道:“不知侯爷要让我等过来看什么?下官正忙着安排看守密道的军士呢。”
季将军也没好气:“是啊,我遵侯爷训示,巡查关务还来不及呢……”
李同光正不知如何回答,宁远舟已道:“诸位稍安,请往此处一观。”他抬手指向远处山壁上的岩洞入口,道,“北蛮人就是通过这个密道,绕过天门关,潜入合县作乱的。”
众人都不由一凛。
吴将军意外道:“原来就是这儿!”
宁远舟一示意,他身后的钱昭立刻挥起一面小红旗,向着岩洞入口的方向打了暗号。
正守在岩洞口的孙朗望见下方旗语,忙也举起手中小红旗回应。
转头问道:“好了没有?”
他身后,元禄刚刚梳理完最后一根引信草绳。听孙朗询问,擦了擦头上汗水,扬声道:“好了!听我号令!一,二、撤!”他挥动火折子,引燃了草绳引线,便和孙朗一道冲出密道,飞奔至安全处藏好。便又竖起一面小黄旗。
引线滋滋地燃烧着,火光如长蛇般游向密道深处。
土地庙外,安国众人看的莫名其妙。
吴将军扭头问道:“这么多旗子是什么意思?”
宁远舟微笑着提醒道:“请各位掩耳。”
话音未落,便听爆炸声如惊雷般响起,地面都随之震颤。随即硝烟从岩洞口喷出,化作一团尘云,瞬间便将洞口吞没——原来那爆炸正是从密道岩洞里传出。
合县官吏和百姓们早被吓得抱头四窜,找寻躲避,李同光、吴将军和季将军也狼狈地捂住耳朵,唯有宁远舟等人提前在耳中塞了布条,处变不惊。
良久之后,硝烟方才散去。
宁远舟便在此时开口,高声对惊魂未定的众百姓和士兵道:“各位,北蛮人狼子野心,多次借此密道南侵,意在破坏梧安两国和谈。”宁远舟便拱手向李同光和安国众将领遥敬道:“幸得长庆侯英勇果决,当机立断,不仅在吴将军、季将军、许县令协助下全歼来犯北蛮近百人,还慧眼如炬地找出了密道所在。是以今日方能会同我大梧使团,将此密道以火药彻底破坏!自此以后,北蛮人便不能再通过此密道进犯中原,诸位父老乡亲,可以安心了!”
李同光这时方明白过来。吴、季两位将军及合县县令也渐渐回过神来,纷纷难掩喜悦地向李同光和宁远舟行礼致谢:“宁大人谬赞!全赖长庆侯指挥得当,下官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