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姝听到击钲声,便戴上帷帽,同张瑜一同起身,朝云水楼外走去。
霍凌的马车便在楼外,她踩着杌扎上了车,进去时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张瑜望着马车上的少女,“不知七娘,下次什么时候可以再见?”
她想了想:“等这案子结束时。”
“不能出来玩儿吗?”
“不行。”她拒绝:“我家中规矩甚严。”
本朝民风开放,很少有人乘坐车驾,况且这车精美低调,看起来便是出自鼎盛大族。
她的家世定然极好。
这么伶俐又见多识广的小娘子,也定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受过很好的教养。
虽然她说过家中有夫君,但单独出行、会见外男、又口口声声说家人管得严,哪里看都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
张瑜看破不说破,这少年懒洋洋地甩着身后的马尾:“那就说好了,等案子结束,我在这里等你。”
“你为什么要见我?”她觉得好笑。
云水楼满楼灯笼依次熄灭,最后一缕暖光掺杂着初升的夜色,给少年乌黑的瞳底浸上一层光。
他饮过酒,白皙的耳根和脸颊都掺着淡淡霞色,在这暗处看不太分明。
“到时候再告诉你。”他说。
又卖关子。
姜青姝笑了声,走进马车,放下了外头的帘子。
她没有拒绝。
也没有应下。
坐在车外的霍凌一扬马鞭,驱车离开。
……
陛下归宫甚晚,薛兆已提前换榜上值,觉察到了不对。
他意识到小皇帝可能偷溜出宫了,但盘问内侍省众人,皆说女帝是在君后宫中,他便直闯凤宁宫,声称有要事求见女帝。
凤宁宫宫令许屏拦在凤宁宫外。
她说:“陛下和君后歇得早,有什么事,还请薛将军明日再奏报。”
许屏身为君后身边的得力助手,对外气场也甚为刚硬,此刻敢只身拦这些带刀千牛卫。
区区宫令,薛兆却根本不放眼里。
男人一手按着剑柄,目光倨傲,瞥了一眼神色肃穆的许屏,冷声说:“滚开,我要见陛下!”
许屏说:“陛下口谕,任何人不得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