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佑勇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的说道。
“老师,我一直记得你说的,一定要认真注意陛下的这些动作,语气什么的,可今天这事情太大,一来就说明君,昏君的,我当时给理会错了,以为陛下是要下罪己诏,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当时魂儿也吓没了,吊着一口气只差当场尿裤子,把您教的都给忘记了。”
缓了缓神,汤佑勇一脸苦色的接着说道:“再后来基本上都是陛下在说,我在听。让我按他的要求去做就好了,最后出门还踢了我一脚,现在还有点痛呢,陛下的劲儿可真大。”
“哦。哦我记得其中一个细节,陛下在说宁阳侯家被投献那么多的土地时候,还有超低的地租时,眼睛是看向前方,眉头紧皱的。”汤佑勇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细节:“好像,好像双拳紧握。”
严嵩点点头如老僧入定一般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开始冥思苦想。枯瘦的脸上皱纹显现,有着远超年龄的老态。
“佑勇,老夫待你如何?”好长时间,就在汤佑勇以为严嵩睡着了时,才听到问询。
“认识老师时,我还是国子监一个学业很差的学生,这2年来老师待我没有的说,比自家长辈都要好。”
“那你去把门彡好。我们仔细谈谈。”
汤佑勇虽有狐疑,但还是照做了。
“今日之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不可对外言起。”
“老师请说。”
“纵观陛下登基这15年来,去年8月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你也应该知道,要不你也不会挨上一顿骂,这些是我们所有人的认知。”
汤佑勇不好意思的抓抓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嘿的傻笑着。
“8月后,就大不相同了。其中的事迹你也知道,就不多说了。我只给你说一句,陛下绝对是一个雄才伟略的帝王,他现在做的种种,都有极深的含义。”
“就说你负责的这个大明京城报,陛下能在其中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这能得到什么呢?现在每天还是亏本往里倒贴银子进去呢。”
汤佑勇跟着问了一句。
“你仔细想想!”
严嵩老神在在的端着面前的茶杯,慢慢的喝着,也在问自己,能得到什么?
得到了民心吗?不见得。现在不是战争年代,搞什么民心不可违。
让人交口称赞就是好人吗?万一他是装的来欺骗大家呢。
这次好像是2方都要打板子,各50打板。投献的老百姓有怨言,没有投献正常缴税的有怨言,被清退的达官贵人们也有怨言。
哪方面都没有讨到好处,费心费力的图什么?
难道皇帝就是图个乐呵?
是你傻呀还是你傻?
做一个事情,只要看他想得到什么,能得到什么,就能知道其的用意。
“陛下当时说的要丰富京城百姓的业余生活,图个乐子。后来我发现,我在报纸上瞎编的那些一夜暴富的故事,有很大一部分人认同。”
“在市井隐隐约约有人传出想要出海去碰碰运气,再就是诗词歌赋很受人追捧,您也知道,很多人给我送诗词过来,主要就想名利双收。”
汤佑勇搜肠刮肚的把自己想到的讲了出来,希翼的看向严嵩。
“这其中就是关键,一夜暴富的故事听多了,就会不由自主的想着那个主角是自己,陛下不是让你去问普通百姓心中最想要的吗?让你说到他们的心坎坎上面去?”
“这按章纳税说多了,是不是潜移默化的你就认同了,不缴税就成了心里的一种负担。陛下这是对那些权贵有特权的人说的,要他们缴税。”
“我听闻去年整个朝廷的税银才500多万两,这和前几年比差了一半不止,你想想这钱去哪里?”
汤佑勇瞪大着眼睛,死死盯着严嵩,呼吸急促,“原来,原来这就是陛下的本意?他说让老百姓提一些缴税的建议。”
“嗯,百姓的建议,到时你们有特权的人应该多少接受一些吧,别到时闹出来造反的事情来。”
“对,对,好像陛下特别反感造反,他说造反就是没有饭吃才迫不得已为之,但不怪他们,他要怪的是谁让他们吃不上饭?”
严嵩听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小小的书房里慢慢的走,慢慢的思考。
“没有饭吃,那就是没有田地,是谁让百姓没有田地的呢?是那些达官贵人们,这些人每一家都通过各种手段,家中有大量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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