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宁国的军队。
为首正在嚣张地喊话的那人,大概是个什么将军,身着一袭暗黄色的盔甲。赵缚眯着眼睛仔细瞧过去,奈何黄沙滚滚,很难辨认他的铠甲上是什么图案。
“那个是阿鲁纳,宁国的大将军,此人极其擅长近战肉搏,我们有两位将军都被他斩于马下……”林砚越说声音越小,甚至到最后都没什么底气了。
这种事情,说出来给上位者听,其实是有些丢人的。
“怎么还挂免战牌?是不是不敢出来跟我们打啊!既然这么怂,何不早日开门献城,归顺我宁国,若你们识相,将你们将军那如花似玉的女儿献给我们王,或许我们还能网开一面,饶你们一个全尸!”
阿鲁纳在底下大声叫喊着。
他的话音落下后,便传来一阵哄笑声。
阿鲁纳被极大的取悦了,他又继续挑衅道:“你们那朝廷不是派了十万大军来支援你们吗?还没给你们壮够胆?”
“是不是输怕了,吓得尿裤子了?”
“喂!大雍的怂包们,你们若是开门献城主动投降,我们不仅不取你们性命,还带你们回宁国当奴隶,如何?”
“你们那什么公主,如今都已经沦为军中的玩物了,大雍覆灭是迟早的事,你们还要硬撑着,为这样腐败的朝廷卖命吗!”
“……”
难听的话如同一根根刺,狠狠扎入城墙上的几人心中。
尤其梁衡是在听到阿鲁纳说金枝公主已经沦为了玩物后,他更是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
原本金枝公主……是要嫁入他们梁家,做他们梁家妇的!金枝公主也与他儿梁宸两情相悦。只可惜造化弄人,原本一直都被大雍压制着的宁国突然联合无黎,异军突起,赢了大雍后,便势如破竹,直攻上京。
那会天灾不断,国库空虚,哪里有银子支持长时间的战争,面对宁国和无黎赔款和亲的要求,大雍也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赵旭也并非是冷血无情之人,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那外邦受苦受罪,原是想要挑两位才貌出众些的婢女,封个什么公主替嫁,可惜那宁国的老国王,却指名道姓地求娶金枝公主,为了家国大义,为了不让赵旭为难,金枝公主主动请缨,远赴宁国和亲。
可如今,再次得知她的消息,便是在这种情形下。
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公主,如今却被敌军这般折辱。这让从小便接受了良好教育的金枝公主,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啊!
梁衡拳头都快要捏碎了。
他双眸猩红,恨不得生擒了那阿鲁纳,抽他的筋扒他的皮,还要将他的血放干!
“真是好大的口气!”梁衡啐道。
赵缚虽然也震惊于宁国人的行为,可这些,在他来的路上,就已经大抵猜到了。
如今的宁国,正值新旧君主交替之时,老国王已死,他的手足兄弟们却还健在,而老国王子嗣又薄弱,并未留下几支血脉,自然这些手足们也想要来分一杯羹。
而如今这位阿鲁纳,便是狼师索海利列的手下。
若是想要彻底地击垮宁国,还是需要从内部入手,他们表面上坚不可摧,可内里却早已腐烂,只需要一个契机,便可以让他们产生内斗。
赵缚想着,他挑眉看向林砚问道:“挂了几日免战牌了?”
林砚如实回答:“三日了。”
不等赵缚开口,梁衡便率先站了出来:“他奶奶的,我去会会这个什么阿鲁纳!”
他听阿鲁纳骂了那么久,早就想要下去把这个王八犊子狠狠揍一顿了。
若是能将他生擒了更好,还能将他当做人质和筹码,再不济也能将金枝公主换回来。
叶抒站在一旁一直都没有发声,但他听了这阵前的叫骂,的确心中也不是滋味。
他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赵缚的衣袖,若梁衡将军真的要去会一会那阿鲁纳,他也愿意,一同出城迎敌。
但赵缚却突然开口制止道:“将军。”
他一把拉住正在气头上的梁衡,“虽然连挂三日免战牌,的确会让士气低迷,但阿鲁纳竟敢如此嚣张的在阵前叫骂,想来必然是做足了准备,我们目前还不了解具体情况,若是贸然出城,中了他们的奸计,岂不是更加影响局势?”
“何况,阵前叫骂也并非如今才有的,当心有诈啊将军!他们必然是没有充足的把握攻城,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来激我们出兵迎战。”
赵缚将利弊全都说与了梁衡听,希望他能够先冷静下来,莫要轻信了阿鲁纳的挑唆。
林砚也是担心宁国有诈,所以这几日都挂了免战牌,没敢贸然出兵。
因为一连三日都挂免战牌这事,军营里已经有其他的将军对他心生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