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总看过这幅字后,对周胜利道:“周先生的笔锋中确实还缺乏圆润,是因为你太年轻的缘故。但你的作品整体看大气磅礴,单个看力透纸背,你这个年龄不可能有太高的官职,但你能胸怀天下,难能可贵。”
继而,他问周胜利:“周先生可是全国书法家协会的会员?”
周胜利说道:“我这个字只是兴趣爱好,哪里敢往那方面去想?”
何总说:“成为全国的会员须得参加书法的‘国展’,你这两幅作品如割爱的话,用上印后交给我,我给负责参展。”
冼心兰急忙说:“我来负责落实。何总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把作品带回去,他盖上章后我亲手交给你。我代他谢谢你了。”
冼心亮脸色难堪,与姓窦的相互交流着眼色。
这场晚宴确是他给周胜利设的“鸿门宴”。
他从两个兄弟口里得知,中午两人约着六、七个哥们用武力压制周胜利,却被他反压制,其中有一位两个门牙全磕掉了,他又喊来他的生意合伙人窦总,两人精心炮制了下午的“鸿门宴”。
“鸿门宴”设了荤、素两道菜。
素菜是他邀请这几年做古画文玩经营业务交下的文友,通过炫耀朋友的书法和历史方面的知识,让周胜利这个从山区小县城来的年轻人见识皇城根里人的非凡,自觉离开堂妹冼心兰,从而让她与京城一流家族的李家联姻。
他让冼心兰提前过来就是为了给周胜利品尝这道“素菜”。
如果上了这道“素菜”后,周胜利受到羞辱还厚着脸皮不走,第二道菜紧跟上。
他送出一幅古画,请一位与“京城四杰”之首的李祥诚关系交好的人邀请李祥诚赴宴。
李祥诚是冼家准备与冼心兰联系的小三子的堂哥,几年前曾参加过自卫反击战,在战场上失去了一条胳膊。
他因为身体伤残,不愿意让部队养着,伤好以后主动提出转业到了地方。
改革开放后,他又自己创办企业,不让国家养着。通过他的努力和家族的资源支持,在京城产业做得很大,且在京城世家圈子里名气也很大。
冼心亮买通的那个人编了一套假话,说李祥诚堂弟看中的那个冼家女孩在乡下谈过一个朋友,女孩提出分手后那个乡下男人找到城里,还打伤了女孩的两个兄弟。
女孩怕他报复,不敢与他分手,女孩的堂哥设宴把那个乡下男人和女孩叫到一起吃顿饭,请他过去镇镇场子。
那人还告诉他,那个乡下男人会武功,要他把保镖带上,别让乡下男人伤了他。
“鸿门宴”素菜上桌,不仅没有让周胜利出洋相,还让他出了风头,得到了书法大师何总的欣赏。
冼心亮看了看表,距李祥诚过来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与窦总一对眼神,继续给周胜利出难题。
他把穿着满人宫廷服装的服务员叫过来,给每人敬上一杯茶水,说:“李老大有事绊住了脚,各位先喝杯茶等等他。有求于他的人太多了,请不上他吃饭的人只能抽他的空说上两句话。”
周胜利品了一口,这茶果然是好茶,茶汤呈琥珀色,品上一口,唇齿留香。
窦总看着王总,故意问道:“听说五总是琅琊王,书圣的后代,是这么回事吗?”
王总自豪地回答:“当然是这么回事。”
窦总又问道:“我记得王总的老家是在江南,你说你是书圣的后代,刚才周先生说书圣老家是他们那里。是不是你记错了,书圣不是你的祖先?”
王总道:“我能记错了自己的祖先?别人再有名,我也不能拉过来给自己当祖先。”
窦总“嗯”了一声,道:“我明白了,历史上的名人老家被人争来争去的有的是,想必是周先生那边知道书圣名气大,故意说是他们家乡人。”
王总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到处都有,周先生只不过是争着与名人做老乡,我前些天还遇上一个自称是唐朝大诗人谢灵运的后代的人,听说我是书圣四十六世孙,还说他祖上与我祖上有亲戚。这都什么人。”
周胜利听得很明白,姓窦的是故意挑事,姓王的是真生气,两个人的话中的意思很明确,自己是有意与名人攀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