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怀疑自己保护下的那个老年人是不是那位王省長,但马上又被自己否定了:事情没有这么凑巧的。
当在县委小会议室里见到王省長时,发现他竟然是自己救下的那个老年人。
王省長叫王峻岭,是省里的副书记、省長,东蒙省的二号人物。
与周胜利一见面,就上前握着周胜利的手,乐哈哈地说:“我的救命恩人来了。”
周胜利被他一个“救命恩人”喊得不好意思,“他们只是想打人出气,并不想把人打死,救命恩人几个字说得重了。”
王峻岭说道:“他们也许真如你所说,想打人出气。你年轻被打一顿受个伤,住几天院就好了。我这么大年纪,也可能他们气没出够,我这把老骨头就被打散了。”
他握着凌月欣的手时说道:“你这个小丫头真厉害,那么多的人打人都打红了眼,你不仅敢指责他们,还骂他们是白眼狼。你就不怕他们被骂急了来打你?”
凌月欣指着沐洁说道:“我和我的同事沐洁记者这两年主要是跑农村基层,以我对农村人的了解,他们不会打我。”
“说说你的理由。”
王峻岭对她的回答很感意外。
国内外新闻专业教材上对新闻记者在素养上的要求是:面对乞丐,你不应当觉得自己的地位比对方高;面对总统,你不应当觉得他的地位比你高,在全球各地记者被称作是无冕之王。
凌月欣是专业学校毕业,又是从小到大见过大场面的,在省長面前也丝毫没有心理压力,侃侃而谈:
“第一,农民最质朴。他们嘴里说不出华丽的词藻,但却知道以真诚对真诚。
周县长用身体护住你让他们的怨气得不到发泄,他们就把怨气发泄到周县长身上,当时让他们知道你们两个的职务也无际于事,因为他们认为你们是官官相护。
但是当他们听我说周县长跑到省城求助媒体把蒜薹滞销的信息发出,还为他们联系来买家之后,认为周县长是真心为他们的人,会为自已错打了周县长而内疚。
农民是最不会伪装的一个群体,在他们看来错了就是错了,不会背着牛头不认脏。从表面上看是我在骂他们,但我骂他们的话是他们自己心里最想说的。”
“那么第二呢?”
王峻岭问道。
凌月欣看了沐洁一眼,沐洁说道:
“农民最知道感恩。我跟着政府办公室的谢主任走了三个乡镇,发现农民很少有人会说谢谢之类的文明用语,但他们对来拉蒜薹的卡车司机用得最多的词就是‘好人’。
我坐的车被堵了路,当人们听说我是记者时,有两个年轻人一路护送着把我坐的车领到了不堵车的地方,一路喊着‘她是记者,是来帮着咱们卖蒜薹的’。他们得知凌姐的记者身份后,还会打她吗?”
王峻岭频频点头说:“后生可畏,你们两个女孩子今天给我上了一课。”
他看着凌月欣,半开玩笑地说:“我看着你站在我车上又哭又喊,还以为他是你的爱人呢?”
凌月欣脸刷地红了,扭怩地说:“省長真会开玩笑,周县长爱人是我同学、省军区原来的龙司令的女儿。”
原来,南洪县的干部除了涂宗胜外都只知道周胜利的爱民是军人,却不知是司令的女儿,现在到会的人知道,用不了多久县里的干部就会都知道了。
说了几句闲话,见屋里的气氛活跃起来,王峻岭正式开讲:
“南洪县的这个蒜薹滞销事件,严格的讲是个事件的苗头,来势很猛烈,但是化解得快,没有造成太大的恶劣影响,现在已经安全渡过了。
我今天在这里召集相关人员开个座谈会,还请到了咱们省报的两位记者,目的是要大家一起分析寻找事情发生的根源,以及事件发生后如何及时化解。
我看执笔的任务就交给省报的两位记者了,你们写完后先交给我看看,让我先读为快。”
他讲完以后,南洪县的干部们都在等待着涂宗胜的发言,好以他的发言为基调往下说。但涂宗胜还没有摸清省長的意图,不知从哪里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