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一块大岩石的后面,招呼周胜利,“这边有山风吹着凉快,到这边坐。”
周胜利过去坐下,号疯子说:“我姓曹,叫曹八一,原来的小名太难听,当兵后连长给起的,说八一是军人的节日,我大号就叫八一。你姓什么?”
周胜利说:“我姓周。”
“小周,我听说这次领导着你们抓毒贩子的市长也姓周,你们不是一家人吧?”
周胜利说:“天下周姓是一家。”
他如果说是一家,曹老爷子可能马上会把自己当成了官二代,如果说自己就是周市长,两个人刚拉近的关系马上就出现了隔阂。
“你父亲当兵打仗,现在做到哪一级官了?”
曹八一估计面前这个小伙子一定是个当官人的后代。
周胜利说:“我爹当兵的人心直口快,爱给上级提意见,五十年代末的时候就被赶回老家去了。”
“你爹就不如我老曹了,我从国外回来只交了党员关系信,别的就说路上丢了。反正有党员关系就能证明老曹没有当逃兵,没有犯大错误。”
周胜利问:“老爷子当了几年兵?”
“我十五岁那年给八路军带路,把他们领到了山外面自己又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连长就把我留下了,前后当了接近十年的兵。”
“十年的兵,你立过不少战功吧?回来的时候是什么级?”
“战功不提了”,曹八一说:“我也当过连长,为了给我手下的一个号兵报仇打死了一个俘虏的团长,又当回了号兵。”
周胜利说:“能讲给我听听吗?”
曹八一说:“咱爷俩有缘,我讲给你听,跟我去屋里,我换上衣服。”
周胜利问:“讲故事还要衣服?”
曹八一说:“当兵的要讲军容风纪,这样像什么话?”
他在门前小水渠里洗了手,打开了床南面的木橱门,里面是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破旧被子,被子上面放着两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军装。
他在往外拿军装的时候,露出了被军装压在低下的几枚军功章。
看见周胜利的目光盯向了军功章,说:“这里面有我的功劳,也有牺牲的战友的血。你先到门口等我一会,我怕脱衣服时露出身上的伤疤吓着你。”
周胜利在门外站了没有多大一会,曹八一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顿时让他眼前一亮:军帽端正,军装齐整,左面胸前XX人民志愿军七个字排成两行,胳膊上卷起的衣袖半点皱折都没有。
此时的他两眼炯炯有神,手里不知何时攥着一块洁白的纱布,看样子在屋里又把军号上擦拭了一遍,使本来就很明亮的铜号更是金光闪闪。
(今天是2025年的第一天,与诸位书友相识已是第四个年头了。与书友们一起度过的岁月里,老陈感觉每一天都是充实的。老陈衷心祝愿在今后的日子里,书友们每一天都是幸福、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