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妄被吓坏了,但更担心妈妈,他爬着想去摸妈妈的手,却被赶来的佣人抱了起来,只有指尖蹭到了黄色的颜料。
从那天起,他不再跟妈妈亲近了,也对那些画有了心理阴影。
每次看到,那些颜料就扭曲在一起,变成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形。
它靠过来,在他身上留下颜料的痕迹,贴着他有问题的左耳上,一遍一遍地重复:
妈妈更在意油画,不在意他。
……
祁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底流露出恐惧,后背上也满是冷汗,衣服变得黏腻潮湿。
“我,我去上厕所。”他留下这句话后,跑进了卫生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林淮溪十分担心自己的好朋友,匆匆地跑过去,试探着敲门,“祁妄你怎么了,也是肚子痛痛吗?”
他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声模糊的“嗯”。
林淮溪困惑地嘟起了嘴,表情皱巴巴的,但他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大脑都快转不动了。
“那你嗯,用力嗯,拉完臭臭后,肚子就不痛了。”林淮溪说着,表情和动作也在用力。
祁妄又应了一声。
林淮溪这才放心下来,转头见漂亮阿姨还在看他,像是在等他去看画。
他哒哒地跑过来,主动伸手去牵漂亮阿姨。
温千姝感觉到指尖的柔软温暖,眼底微微波动,本能地勾住了林淮溪的手指。
林淮溪走进了画室。
画室里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一个边缘粗糙的板凳,角落里堆满了各种画材,墙上也贴得满满当当,画完的画被随手丢在一边,层层叠叠,摞得很高,大概有几百张。
林淮溪被好奇心驱动着,左瞧瞧右看看,眼睛都要花了。
温千姝用各种暗色堆叠在一起,勾勒出扭曲的花纹,有的像是眼睛,有的像是藤蔓,这种花贴了一整墙,连成了一片五彩斑斓的黑。
但偶尔有几幅画,中间会有一坨亮色的颜料,浓郁又热烈,被周边的黑衬得格外显眼,仿佛是世界中唯一的色彩。
林淮溪将眼睛凑到画前,眨了眨眼,指着圆圆的黄色颜料说道:“这是太阳吗?”
温千姝的视线落在了画上,像是被唤起了什么,语速缓慢又轻地说道:“这是我的宝宝……”
“宝宝?”林淮溪经常给自己的玩具起名字,但他从没给自己画的太阳取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主意,又指着旁边红色的圆形说道:“漂亮阿姨,它叫什么?”
“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