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果然在桌上看到一瓶金疮药。
因为自身原因,她很少看军医,便是伤重也有大人救治,又或者她和姜纨互相搓药。
将帐子关好,药粉撒在伤处,林枭倒吸一口凉气。
这药好是好就是太刺痛了,药粉不细腻跟撒了盐巴似的。
原本哪里需要受这罪,如果和泰乖乖接受安排……
林枭默默攥起拳头,眼中闪过凶光。
大人面前她是乖巧,可军营之地悍勇者多如牛毛,她若是一味乖巧,早被欺负死,因而很早之前她就学会了睚眦必报。
第二日,全军营操练,和泰这样的就算有伤也不能免。
差点被练成死狗。
再有林枭时不时路过踹上一脚,差点没死在当场。
而下午,他又要前往青州。
林枭在所有同僚震碎下巴的神情中,款款跟去送行,没一会又神清气爽地回来。
同去送行的同僚道是和泰怕是要退伍了。
多处骨头碎裂,筋脉挫断,只留了一条命。
有人想不通非要做绝吗?而且君侯都处置了……同僚当即提醒,那可是林统领,锱铢必较,有仇报仇,这等肖想她的事,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于是众人不敢再言,曾经对林枭有过歪心思的人行事越发低调。
林枭被关押起来二次受刑,听不见他们的议论,如果知道也只会表示他们想岔了,但并不阻止这样的恐慌蔓延。
比起昨天的斗殴,这一日她只是被关在水牢,原本浑浊的水换成了清水,水位还不到臀部,明显有人对她网开一面。
“此事属下失察,本该妥善了结,不想还是惊扰了大人,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枭抬头看向高台上的人,告罪道。
郢都军营的水牢就是个四四方方的盛水笼子,不比青州精致,因而面积不大,四面环水,唯有高台干燥,大人就站在那。
可惜他逆着光,看不清神情。
但是良久,她听到了一声轻嗯,竟也没有怪她下手太重。
林枭晃了晃被锁链束缚的手脚,响起一片叮当声。
水中倒影,映着她嘴角微弯的模样。
“和泰敬酒不吃吃罚酒,都说了让他去青州,他非要纠缠,害我出丑,惩治一番也是应该。”
而且他还妄图留在大人身边,简直罪大恶极。
台上,那鸿图只能看到林枭头顶,她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声音越来越低。
这和她平常自若的形象大相径庭。
不过也能理解,这人受过情伤,自觉断情绝爱,遇到求爱的一时心神震动也不奇怪。
就是这次的处理方式和以前的干脆利落不太一样,让他隐隐有些担心。
林枭从一个究极恋爱脑变成如今沉稳干练的事业批,并对爱情死心,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如果再变回恋爱脑,那鸿图真的会两眼一黑。
想到这,那鸿图:“林枭。”
底下的人抬头。
“还记得为何给自己取名为枭吗?”
枭指猛禽,有勇猛善战之意,又指刑罚,一般不作为名字用。
林枭神思一晃:“记得,取字虎枭军,因为想为大人分忧,想站在万人之上,做大人最趁手的兵器,故而取枭。”
那鸿图心说还好没忘。
“既然记得,那我也不再问你与和泰纠葛到何种程度,水牢过后自行加训,切记动心忍性,不要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