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说得不错,可越是如此,朕反而越是不放心。”赵昺吃饭很快,连续扒拉几口之下便把饭菜一扫而空。
随军的太医们就住在旁边的帐篷里,不消片刻功夫,数名太医便来到赵昺的营帐,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探知赵昺的身体并无异常,众人紧绷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官家,臣这就下令三军严加戒备,以防鞑子夜袭。”经过短暂的商议,为了保险起见,文天祥奏道。
“嗯,自古兵者凶险,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就依丞相之意办理吧。另外给阿里海牙传个话,令他今晚务必做好防备。”赵昺道。
隆兴府,大都督府邸。
“大帅,这宋军势大,正面强攻儿郎们必将损失惨重,此战只能智取不可强攻。”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孙参政也只能同意兵行险着。
夜袭虽然凶险万分,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而且在这个时代的夜袭战往往采用火攻的办法。
无他,夜间放火必然让敌方阵脚大乱,敌营越乱对发动夜袭的一方越有利。
“诸位,南朝死灰复燃,我等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何人愿意带兵夜袭敌营?”史弼目光一一落在在场的将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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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弼话音刚落,但见,元军众将领目光闪烁躲避,纷纷低头不语。
敌人也不傻,哪有夜间不设防的将领。而且但凡夜袭,兵马绝对不能太多。故而,历来都是九死一生的存在,又有几人愿意去赌一把。
赢了就是大功一件,输了估计就回不来了。
“哼!一群废物,尔等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咋了,事到临头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了?”史弼看着手下的将领们低头不语,顿时勃然大怒。
“大帅,不如这样吧,大帅留守隆兴府,卑职今夜亲自带人劫营。”孙参政看了看下面的数十名将领,心中也是颇为不满。
“不可,孙副帅……”史弼看了看自己的助手,欲言又止。
史弼当然清楚孙参政谋略出众,这武艺吧,实在是拿不出手。
别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了,就算是白天,一个照面恐怕就被宋军挑落马下了。
如今孙参政主动请缨,想要深夜劫营,简直就和送死无异。
多年的交情让史弼实在是心有不忍,故而断然否决了孙参政的好意。
“土虎登哥!”
史弼直接点名一名魁梧的蒙元将领。
“末将在!”
土虎登哥听到点名,岂能不知道统帅的意思,一脸决然地大声说道。
“给本帅准备好八百精骑,让儿郎们多带标枪、轰天雷、猛火油。今夜丑时造饭,寅时随本帅一同劫营。”
史弼回忆着薛禅汗(忽必烈)的话语:“诸臣为朕心腹者甚少,朕遇大事可托付于卿家。”
回忆着忽必烈对自己的那份信任,此时的史弼早已经热血沸腾,仿佛又回到了昔日南征北战之时的壮年时代。
历史上史弼可是忽必烈心腹中的心腹,要不然也不会把远征爪哇国的事情全权交给史弼了。
“末将得令!”
土虎登哥大吼一声。
“君佐,你身为今上股肱之臣,身负重担,岂能以身犯险?”孙参政道。
(史弼,字君佐,因功被忽必烈赐蒙古名:塔剌浑。)
“孙副帅,正如你说的本帅乃股肱之臣,故而本帅更是不能置身事外。”
“大帅……”孙参政还想再继续劝说下去。
“昔日完颜守绪残暴不仁,本帅曾祖弃暗投明,投奔木华黎大将军麾下。某的祖父、父亲皆世受国恩,今上更是视本帅为心腹。如今海都、乃颜两路叛军齐攻和林,今上于北地陷入苦战。更兼南朝小皇帝卷土重来之际,以至于我朝腹背受敌,国事艰难,本帅岂能独善其身。”史弼决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