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府里,依旧是平日那副安安静静的模样,秦芬知道,范夫人只怕也受了叮嘱,出宫后不许胡说。
一路安静回了院子,才一进屋,就看见个快要急得冒火的南音:“我的老天爷,姑娘总算回来了!瞧着全须全尾的,可没受皇后磋磨吧?”
她不待秦芬和桃香说话,又自顾絮叨了下去:“太太一回家就说病了不见人,我生怕姑娘受皇后为难,真是急得要命,想叫有贵帮忙想想办法吧,偏又找不见他人,险些把我给急死了!”
一直埋着头的桃香,忽地抬起头来,看着南音的眼神,变了好几遭,最后只是颤抖着声音问一句:“南音,有贵他和你……”
秦芬还在想宫中事,竟一时没反应过来,桃香像是定要追一个确定的答案,又问了一遍:“南音,你和有贵……多久了?”
桃香的话,好比一锅热汤泼出来,烫得秦芬和南音同时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南音叫得,比秦芬还大声许多,她还又添一句:“这话从何说起?谁在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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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场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南音于有贵的事上,根本就是糊里糊涂。
秦芬那颗吊得老高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她只怕两个丫头因为一个男人闹起来,那才是又伤情分又伤体面,如今既是误会,说开就好了。
桃香先前心里转着许多,对有贵和南音两个,又是怨恨,又是怀疑,这时见日日相处的好姐妹是无辜的,又恨自己多心,连忙拉住南音的手:“你莫生气,我是……”
话说一半,桃香却没再说了。
那些话,是有贵自个儿说的。
心上人当着自己的面,对另一个女子深诉衷情,桃香只觉得尊严全失,她可没脸说这样的事。
再说,她终究是和南音更要好些,她知道南音是个内敛性子,这些话说出来,只怕要冒犯人家的尊严。
南音见桃香不肯再说,还当她是有意替人遮掩,不由得生气:“桃香,平日瞧你也是个聪明的,怎么今日糊涂起来!不论是谁嚼舌说我和……难道姑娘还治不了他么?”
桃香简直是有口难辩,她该怎么说出来,有贵是自己倾心于南音的。
她也曾听得王宝钏谦让正室之位的故事,这时不知怎么,心里冒出一句“有情人终成眷属”,嘴巴一下子也没了把门的:“其实,你们若真是有情,我可以成全……”
话音未落,南音脸上已是涨的通红,用力一甩桃香的手,跑了出去。
秦芬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丫头没为着男人争风吃醋,却还是起了龃龉,她看一看南音的背影,连忙支个小丫头出去:“去瞧着你南音姐姐。”
桃香也不曾想到南音会生这样大的气,这时看一看空落落的屋子,吸了吸鼻子,竟来问秦芬:“姑娘,南音她气什么?我不是说愿意把有贵……让给她么?”
秦芬看一看桃香疑惑的脸,有些哭笑不得。
这傻丫头,也二十来岁了,只怕心眼还不如三公主那小孩子多。
“桃香,你的话说得不对,有贵又不是个东西,怎么能让来让去呢,更重要的是,南音和你是什么情分,她怎么可能接受你的意中人呢?”
桃香似懂非懂的,想了片刻,用力摇摇头:“姑娘,如今可怎么办呀。”
秦芬还不知事情起因,原是不想多事的,见两个丫头闹翻,少不得细细问清。
事情也并不复杂,然而却透着一股荒诞。
桃香是个丫鬟,今日自然是进不得宫殿,因此只守在马车上等秦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