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若说琢磨太太心思,五姑娘称
寒冬的朔风刮过,天地间万物肃杀,草木凋零。
室外的枯草上,凝着重重霜意,屋内炭火燃得旺,却是温暖如春。
秦芬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浅橘色的帐子顶,床边脚踏上,蒲草微微的呼吸声断续传来,让秦芬知道,时间还早着呢。
来此地也有十来年了,她少有如此忐忑的时候,今日要去杨舅老爷家做客,她竟然提前醒来了。
或许是对那位直上青云的舅老爷好奇,或许是对他的精明圆滑感到一丝畏惧,秦芬的脑海中,不期然地出现一位样貌方正、神情严厉的中年人,连带着那位舅太太,也是一副眼神精明的模样。
“姑娘,到时辰起身了。”桃香的脚步从外头渐渐走进屋里,她知道自家主子是个不爱起早的,便是去上房请安也不争头名,又轻轻补一句,“今天要去舅老爷家赴宴,可迟不得。”
衣裳是昨天就选好的,这季新做的一套湖绿色小袄,这颜色虽然端庄,冬日看着却太冷了,秦贞娘又替秦芬配上一件鹅黄色鞠衣衬在里头,这样一来,便好似春日的一捧迎春花,既雅致又可爱。
秦芬穿戴整齐,见桃香捧着那件银鼠斗篷来了,不由得笑一笑:“今儿打扮这样隆重,头上已顶着几百两银子的金首饰,身上又披几百两的大毛衣裳。”
桃香连忙嗔一句:“姑娘又说这些大俗话,平时说说也就算了,今日可千万别在杨家说。”
秦芬笑一笑,她话是这样说,却也没敢换上家常的棉斗篷,还是由着桃香把她打扮富丽,往秦贞娘门口去了。
待见了秦贞娘,秦芬才知道自己并没过分隆重了,秦贞娘除开昨日择的一身气派的真紫色妆花通袖袄,也披着件银鼠里子的斗篷,头上戴累丝金凤钗、斜插米珠蔷薇簪,胸前挂着缀珠金璎珞,看起来金贵至极。
秦芬不由得打趣:“四姐这一身,便是进宫也够啦。”
秦贞娘知道秦芬是说笑,只轻轻横一眼:“你还说我,自己还不是打扮得光彩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