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睿猜到,那里必定是留下了些什么。昨夜醉了,有些放浪,难免留下痕迹。
温蕙抬起眼,与他目光相接。
她神情怔忡,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嘴唇动了动,似有话要问。
陆睿的心里,忽然有些软。温蕙总是能让他心里柔软的。
他抬起手,摸了摸了她的脸,对她笑了笑。
陆嘉言的一笑,如玉树芝兰,封住了温蕙所有想问的话。他褪去外衫,去了净房。
温蕙站在那里,攥着那件衫子,内心慌乱,手足无措。
陆睿洗完了出来,彩云给他准备好了干净的家居衫子,宁儿给他端来了温度适宜的汤水。
陆睿套上衫子,端起来啜了一口,问:“少夫人呢?”
宁儿道:“去上房了。璠璠还在上房呢。”
陆睿哦了一声。
彩云想帮他系衣带,他挥挥手,彩云和宁儿便都退了下去。
陆睿放下杯盏,走到妆台前,俯身撩开衣领看了看。果然,那里有一块殷红。
又忘了名字的伎子留下了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
陆睿系好了衣带,到院子里树荫下的凉榻上躺着看书,丫鬟们手脚轻柔地给他擦头发。
只到了中午,有丫头来传话:“少夫人在夫人那里用午饭。”
陆睿道:“知道了。”
他独自用了饭,中午又在凉榻上歇了个午觉。
衣襟敞开,头发披在榻上,阳光碎碎地打在胸膛的肌肤上,脖颈长长,喉结的形状美好。
宁儿彩云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俱都不敢看他,怕心跳。都缩回房里去听唤。
只彩云今天心神不宁。
宁儿问她:“怎了?”
彩云犹豫一下。
房中丫鬟,主人行房时,便是帮着推腰抬腿也是有的。似她们这等贴身伺候的人,主人家有很多私密事根本无法瞒过她们,也并不瞒她们。
彩云悄悄告诉宁儿:“公子颈子上的痕迹……昨天出门前,是我帮着更衣的,并没有……是外面带回来的。”
而陆睿昨天夜不归宿了。
“呀!”宁儿掩住了口,眼睛睁圆了。
她两个在温蕙院中也快四年了,如温蕙一样,已经习惯了这个院子里的平静。突然泛起的涟漪,便叫人无措。
她突然反应过来。
公子回来,少夫人反不留下服侍夫君,竟跑到上房去了。
所以……
“我们院子,难道要添人了吗?”她问。
“没有吧。”彩云道,“也没见公子带人回来。”
温蕙是个温和宽容的女主人,性子爽朗。彩云宁儿和她相处了四年,已经彻底成了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