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冬日,刘嫖跟看小鸡仔一样的看着两个孩子,现在天气回温了,她便带着两个小的去长乐宫里给窦漪房请安。
“瞧瞧咱们家的两个,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俊俏。这头上戴的是什么?”窦漪房迷蒙着双眼,仔细端量着两个孩子。
刘嫖笑呵呵的叫他们走近些给窦漪房看看。
汉朝的小孩子们的发型其实不算特别多,最常见的就是总角。即小孩子留头了之后多会梳成两个小包包用发带固定住。等到男子成年后会加冠,把头发全都束起来用发冠固定住,女子及笄了之后就会把头发挽成发髻。
刘嫖没那么多讲究,主打一个漂亮就成。而且过了年,陈若华和陈融已经有六岁了,四舍五入就算做十岁,再四舍五入一下,跟成年也没差。所以刘嫖就叫人融了金子给他们做了发饰。
陈融提前束起了头发,但并不把头发挽起来而是梳成马尾,底部则用金灿灿的发冠固定住,颇有种江湖小少年的感觉。陈若华则是梳起了一半的头发挽成髫髻,发髻的根部是两个小巧的桃花样式的华胜。
“哎呦,这是哪位仙家座下的童子啊。”窦漪房越看越觉得满意,不禁出言打趣。
这话说的两个孩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窦漪房命人上了点心,亲手给他们一人喂了一块,“到底做母亲的人,孩子的东西都记在心里。”
刘嫖轻快的笑了笑,“我就是想趁着他们还小多给他们打扮打扮,省的他们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再管这些琐碎的事情惹他们烦。”
“话倒也说的没错,就是不知道以后哪家的公子千金的能入得了你的眼。”窦漪房搂着他们对刘嫖说道。
刘嫖耸了耸肩,“入不入我的眼的倒也不打紧,最重要他们喜欢就成。我这个公主府家大业大的,还怕他们找不着好的嘛?”
窦漪房没有搭话,而是跟陈融和陈若华说道:“你们母亲给你们打了东西,我这个做祖母的也不能落下。”说着,她抬手把苏晴叫过来道:“我记得年前梁王送了几匣子的珠宝来着,带他们去库房转转去,由得他们挑。”
“那感情好,”刘嫖也不推辞,跟陈融和陈若华说:“你们祖母这好东西多着呢,你们算是走了运了能去库房里走一遭。”
窦漪房亲昵的虚点了她一下,笑着叫苏晴把两个孩子领了下去。
等她们走后,刘嫖故作吃醋的样子嘀咕,“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我看说的在理。母后看着两个孩子,就忘记自己还有个女儿了,怎么就不想着给我几件首饰戴呢?”
“刚还夸了你有个做母亲的样子,两三句又打回原形了。”窦漪房清了清嗓子,“我还不知道你啊,真给你个十足十分量的,你肯定嫌重不肯戴。”
刘嫖柔声笑了起来,“戴不了就融掉么,总归是金子,值钱着呢。”
“钱倒也罢了,怕你是想更近一层楼但是走了岔路了。”窦漪房摇了摇头,话语里头好似掺杂着些别的东西。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什么叫更进一层楼,什么叫走岔了路?刘嫖听着云里雾里的。
窦漪房也没卖关子,“我听说你替阿娇向太子提亲了,但是栗妃没有答应。”
“母后从哪听来的?”刘嫖顿时瞪大了双眼,然后眉头不可至否的皱了起来。
“满宫里传的都是了,”窦漪房望向她这边,好似在宽慰她:“没成了也好,你也甭管太子他们了,等阿娇长大了,我们再给她选个好儿郎就是。”
说实话那天冬至宴席上的事刘嫖本没放在心上,但是窦漪房这么说,她的心中顿时有了火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分明是她家想与我结亲,我看阿娇还小就没有答应。怎么就成了我家攀亲不成反糟挤兑了呢?”
窦漪房也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刘嫖就把年前窦婴和窦婴的夫人张氏来提亲的事情说了出来。
“事情发生在我的公主府上自然没有人敢乱传,怎么才过了两个月,事情就在宫里传遍了,还胡话八道的乱传。”
窦漪房的嘴角紧绷,沉吟片刻后说道:“流言一开始就是从披香殿那一带传出来的。我知晓之后就派人去那边管了。未央宫里毕竟没有皇后,我这手伸的太长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