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夹菜的手顿了顿,一脸疑惑的看过去。什么委屈?
“阿姐不知道?”刘启也有些诧异。他以为陈午什么都会跟她讲的。
“你是说之前宴饮的事?”刘嫖想了想,脑海中有了点印象,“那日陈午回来时确实脸色一般。那天究竟发生何事了?”
刘启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
咳咳,那天的事也是因他而起的。自打刘贤在他身边做伴读那天起,他就知道刘贤十分厌恶晁错。但一个是他的老师,一个是要拉拢的诸侯世子,所以他便想趁着来甘泉宫避暑时设下酒席款待他们一番,他在中间做个和事佬。为了场面上好看他还特意请了堂邑侯和太子舍人窦婴作陪。
结果,害,这结果还用说嘛?
一个刚毅直谏、另一个脾气火爆,在酒宴上两个人就互相攻讦起来了。堂邑侯在中间转圜了两句,然后就被刘贤指着鼻子骂他是个靠戚畹之人。
戚畹二字一出,这相当于把窦婴和陈午都给骂了。
刘嫖见刘启支支吾吾的也没有继续追问。她心里也都清楚,能用来骂陈午的还能有什么呢?无非就是什么外戚啊,尚公主啊之类的。
“好了,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嘴长在他人身上我还能给给他们缝上吗?”
刘启赶紧换了个别的话题。“近来大司农那边有些差事听说是姐夫在跑。”
“是。”刘嫖想起陈午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意,“忙了大半个月了,每次只是匆匆见个面人就要走。”
刘启觉得自己这个姐夫还是很能干的,虽然不曾在朝廷任职但这些年凭借着爵位在外头拢了不少商人过来,朝廷的税收增加了不少。
“近来边境不稳,父皇有心以币换官。将来麻烦姐夫的地方要多起来了。”他道。
“卖官鬻爵?”刘嫖脱口而出。
刘启摇摇头,“不过是皇宫内外行走的小吏,都是在些不要紧的地方。这些人原本也没什么出身,不过运气好的话偶尔能在父皇面前露个脸。”
哦,花钱买个小官的编制啊。这些小编制权贵是看不上的,稍微有点才能的文人宁愿投奔权臣变为家臣施展抱负。商人还真保不准愿意花钱图个能面圣的机会,就算面不了圣,说自家孩子在皇宫当差,说出去也好听不是。
“既然如此,你们就互相商量着办吧。”刘嫖耸了耸肩膀说道,“反正我们来两家的关系谁都知道。”
等用过膳后,刘嫖也该回去午睡了。秀纱扶着她的手,安德山带着人跟在她身后,一行人往幽竹台处去了。
过了一会,刘启身边的大太监春陀从外头进来说道:“殿下,太子妃派了人过来问问您要不要去后殿午睡。”
刘启就跟没听见一样,闷声不语的继续夹菜。
春陀知道太子是生气了。叫他说啊,这个太子妃也太不会变通了,虽然吴王世子要紧,但是再要紧也不能压着太子一头啊。幸亏今天有馆陶公主在,不然事情传出去,殿下的威严何在呢?
“跟人说,我还有事要忙,就在前头歇了。”过了好一会后刘启才平复了心中的不满朝下吩咐。
要拔房上草,需看房下人。毕竟是太后的侄孙女,就不要过多苛责了。他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人啊,要是不开窍,谁都没办法调教。今天这糟也正好叫他绝了让太子妃开窍的念头。
罢了,虽然木讷了些但至少人还是听话的,他这般安慰自己。
“诺。奴才这就去。”春陀低着头,弯着腰出去了。得,往后要是没有别的人进来这太子宫中想必就是栗良娣的天下喽。
幽竹台里,刘嫖小憩了一会就醒了,醒来发现刘姝正坐在屋子里头做针线活。
“你来了有多久了?干嘛不让人叫醒我呢?”她问。
刘姝放下手里的东西笑了笑,“本来是想约着阿姐一起做做针线活的,但看阿姐正在睡着就没有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