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嫖估摸着小孩子的心性好生的安抚他们,旁敲侧击的叫他们懂了些礼仪规矩,但是真当陈融和陈若华变的稳重起来,不再那般的明媚活泼,她的内心还是不免有些触动。
凭什么呢?有时候她会这样愤愤的想。
不就是一个皇字吗?不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吗?
可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或者说哪一个时代都是这样。只是在古代,这种事更加避无可避。
四月末,又到了两个孩子回来的日子。可是刘嫖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就在她心中焦虑准备进宫找他们的时候,御前的小太监将两个孩子送了回来。
陈若华见着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就连一向沉稳的陈融的眼中也挂着泪珠。
“阿娘,舅母、舅母她没了!”陈若华哭的断断续续的说道。
刘嫖还没反应过来呢,她皱着眉头连忙出声询问:“你说谁没了?!”
可是陈若华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刘嫖将目光瞥向送他们过来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踟蹰着不敢回话只是说待会宗正寺的人会过来送信的。
到了中午,宗正寺的人果然过来传话来了,说永延殿的薄婉月因病薨了。
刘嫖的
刘嫖双眼通红的出了永延殿,外头的太阳虽然和煦打下来,可这样的光明却叫她眼前一黑。
秀纱慌忙的上前来扶着她,安抚她道:“公主您不要动怒,忧心伤人啊。”
刘嫖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用力的握着秀纱的胳膊,沉重的说道:“我要去披香殿!”
秀纱接着又劝,可是她却什么都不想听了。
凭什么呢!她想。
人明明是吊死的,为什么说是病死的。皇宫里头一条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没了?!
她得去问个明白!
刘嫖这般想着,疯一般的往前走去,就在道路的拐角处,碰到了带人过来的栗欣儿。
“真是晦气。”栗欣儿慢步走着,嘴里厌恶的嘀咕着,眼神止不住的往自己的裙摆上打转,好似上头还存留了斑斑的血点子,叫人不快。
“夫人放心,今晚您沐浴的时候奴婢多准备着花瓣,保准您洗完除了花香味,什么味道都闻不着。”小桐在一旁讨好的说道。
栗欣儿嗯了一声,然后就这么跟刘嫖撞了个正着。
刚刚栗欣儿主仆的话,刘嫖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她本就怒火中烧,现下见着罪魁祸首火气就愈发上涌了起来。她快步冲过去,重重的一个巴掌甩在了栗欣儿的脸上。
清脆的掌掴声在宫道四下里回响,一旁伺候的所有人顿时被惊的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
“夫人您没事吧!”片刻后小桐才反应了过来急忙上前。她扶着栗欣儿的手,抬头对刘嫖怒目而视。但触及刘嫖发了狠的目光,她的心被吓的咯噔乱跳,所有的指责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栗欣儿震惊的回过神,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叫嚷:“你竟然敢打我。”
刘嫖冷笑了一声也不回话还想走上前去再给她一巴掌,但这次不能如愿,周遭的太监宫女一同围上来,跪的跪,拉的拉,将她和栗欣儿远远隔开。
“你那天跟薄妃说了什么!”她厉声问道,眼眸淬了火一般的看着栗欣儿。
栗欣儿不敢同她对视,眼中好似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强装震惊赫赫有词的说道:“无凭无据的事,公主干嘛赖到我头上。要怪就怪她自己,是她想差了,走错了路!”
刘嫖见她振振有词,处处为自己开脱,恨不得此刻撕了她那张丑陋的嘴脸,“你敢不敢把那天的话说出来,你敢吗!”
栗欣儿扭过头去,既有被打的羞愤,又掺杂着被质问的恐惧。她说什么了?不就说了叫薄婉月进言封她做皇后吗!只要这事成了,她就保薄婉月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说到底是薄婉月自己不好,平日里看着软绵绵的,但现在就敢这么硬气!想到这,她色厉内荏高声喊道:“我看公主是得了失心疯了!你们还不把她拉开?”
就在众人推搡之际,一声怒斥从远处传来,原来是刘启带着人过来了。他的身后几步还站着低头不语神色莫辨的王娡。
“薄妃刚死,你们就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他皱着眉头冷淡开口道。
刘嫖狠狠的甩了甩袖子,将一众的宫女太监甩到旁边去。她直挺挺的站着,恳切的看着刘启,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刘启低下眼去,淡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薄妃病重于昨夜身亡。”
好,好一个病重身亡。
刘嫖冷笑了一声,直直的盯着他道:“那我们去看啊,去看看那棺材里头的人脖子上有没有勒痕!”
“够了!”刘启的眉头打结般的蹙起,他厉声呵斥道:“薄妃生前最注重体面,阿姐这样说是叫她死后也不得安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