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脸色一变,掖庭诏狱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每一个伺候人的噩梦。听说之前椒房殿里伺候的大宫女都得穿着单衣站在雪地里压压锐气。
慎夫人走上前来,脸上带着薄红的怒气,“我身边的奴才就不劳公主费心了。天寒地冻,公主还是小心您的身子。毕竟是多年盼来的胎,可要坐稳了。”
刘嫖轻轻的靠在轿撵后头将她的话全当成过耳的云烟。她傲慢的对其他人说道:“走吧,平白耽搁了功夫。”
略微过了一会,还没走多远呢。她就在后头听见了程忠的赶人的话。只听见他和和气气的说道:“陛下说了,不许任何人进去。夫人您还是请回吧。”
刘嫖嗤笑一声。想做华阳夫人,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椒房殿内比外头要暖和不少,刘嫖去到的时候窦漪房正拿着一筒竹简在看。她面前的案桌上还有一摞一摞的都是案牍。
窦漪房既觉得刘嫖挺着大肚子过来有些担忧和感动又觉得她来的正是时候。
“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办。”还没等刘嫖开口,窦漪房便这般跟她说道。
刘嫖也不问前些阵子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既然看到窦漪房这般胸有成竹她也就放心了。
“母后要女儿做什么?”她问。
窦漪房这边的头绪已经梳理的差不多了。凡是在小太监往椒房殿埋布扎小人那天当值的,以及那天夜里无缘无故外出行走且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的都要赶出宫去。除了这个,近期进出未央宫送礼的、去外头探亲的,都要逐一排查。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核查下来,真叫她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只是她的手伸不到外头,太子还在禁足,叫窦家去给她办又太显眼了些。这样看来交给刘嫖和陈午来办正好。
“宫女们少能出宫,有些长安附近的婢女时常会将得到的赏赐托人送出宫去。”窦漪房道:“我从其中一个小太监的口中得知慎夫人身边的大宫女琉璃近来送的东西又多又贵,想叫你替我查查她的家人。”
“母后何不将琉璃拿下审问?”刘嫖脱口而出。但很快她也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一来宫女送东西出宫不是什么大事,二来一旦彻查打草惊蛇不说还保不准慎夫人会包庇。
“年末,各宫都收了不少礼。那些刘氏宗亲各个都是滑不溜秋的泥鳅。”窦漪房脸上肃穆非常,垂下的眼眸更是闪着浓浓的杀意:“但里应外合的这种事少不了来往传话的。总得知道究竟有哪些人作祟,胆大包天的想要改天换地。省的冤枉了他们。”
“母后将琉璃和她家人的记录交给我吧,我叫陈午去查。”刘嫖信誓旦旦的说道。
“唉。”窦漪房将手中的竹简放下去,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她柔和的看着刘嫖道:“这事你其实不该掺和的。若是陈午查出点什么东西,叫他跟太子说去吧。”
“母后。”刘嫖眼里突然有些想落泪,她捧着个大肚子靠在窦漪房的肩膀上。“仅仅半个来月,您都憔悴了好多。”
窦漪房轻柔的摸了摸刘嫖的脸蛋,“我呈上去遣散宫女太监的案牍你父皇已经同意了,他还是向着我们母子的。后宫依旧在我的掌控之中,只是要太子知道反对他的宗室有哪些。”
刘嫖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母后放心我都知道的。”
再略微坐了一会后刘嫖就拿着窦漪房给她的竹简出了宫。刚回到家没多久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腿肚子抽筋的厉害,稍微走一走就觉得疼。
秀纱和安德山吓坏了,慌忙的指挥着人将她抬进。不一会府上的郎中就被拉过来给她诊脉。
那郎中叽里咕噜的一顿专有名词,在刘嫖耳朵里就是受冷动了胎气要静养。
她躺着床榻上,脚下就是汤婆子,热腾腾的缓解了好多。
“叫人去把侯爷请过来,我有事要跟他说。”她吩咐道。
过了一阵,刘嫖躺在温暖的地方都快睡着了,陈午才慌慌张张的从外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