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安,我不想有人为我死了。你懂吗?那种感觉,好像你亲手背负命案一样。非常难受的,特别是无眠,无眠是我的朋友,他和李洵又那么恩爱,好不容易解除误会了。如果无眠死了,那我怎么面对李洵?”金竹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
唐远之垂下眼,伸手轻轻的将站在他跟前的金竹拉过来,双手拢着金竹的腰,低声开口,“我知道。”
金竹低头,看着垂着眼的唐远之,闷闷的开口,“你即便什么都知道,你也懂我的心情,但你还是要这么做……”
唐远之沉默,只是拢着金竹的手更紧了一些。
金竹推开唐远之,后退几步,愤然开口,“你这个熊孩子,这么些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去,门口给我站着去,没写好十篇反思,你不准来见我!”
唐远之默然,心底轻叹,灿灿以前就是这样罚他,门口站着,站完写反思,以前是五篇,这次要十篇……
金竹双手环胸,看着一步一步慢吞吞的走到门口的唐远之,心头哼了哼,这混蛋!
林叔送药膳来的时候,看着门口靠着墙站着的唐远之,身侧阿六阿七匆匆来回,大概是在禀报什么事情。
林叔眼底闪过笑意,好似看到以前在潍城的时候,在青书苑,被主子罚站的六郎君站在厢房跟前,一句一句的大声念着反思……
“六郎君,主子这次罚你几篇?”林叔站在唐远之跟前,低声笑问着。
唐远之无奈轻叹一声,“十篇……”
林叔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笑容更深了,“六郎君博学多才,文思如海,想来这次定然也是能够在一天之内写出来的。”
唐远之心底叹气,灿灿摆明了就是要刁难他的,若是他这次在一天之内写出来,灿灿肯定是还要生气的。
“林叔,你送进去吧。让灿灿早点睡。明日不要打扰他。让他多睡一点。”唐远之低声说着。
林叔恭敬躬身应下。
金家的花船慢悠悠的还在桃花坞上飘着,唐敬德和唐琛云坐在一楼的大堂里,和金大宇吃着点心,一边听着下头阿七的低声禀报。
“哦……所以,三郎还真的让佑安去门口罚站了?”金大宇故作嗔怒,“这孩子,真是胡闹!他都比佑安年长,怎么做事这般不知轻重!”
“哎呀,好了,大宇啊。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别演了!”唐敬奉没好气的开口,“再说了,这是他们的事!你没听你家大姑娘说吗?佑安以前在潍城的时候,做错事,都是三郎管教他的,也是这样的,你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金大宇讪笑一声,有些尴尬,他心头也是这么觉得,但就是觉得现在佑安的身份已经不同于往日了。三郎还这么做,是否有些恃宠而骄了?
唐琛云也是点头说道,“金老爷不必担忧什么,即便佑安现在是阁议第一相,他在三郎面前永远都是潍城的佑安,三郎这般做法也是对的,对佑安来说,若是三郎不罚他了,他才是真正的麻烦大了。”
唐敬奉转头对还恭敬站着的阿七开口,“回去后也不必多嘴。好好的伺候两位主子。多跟少主子身边的林叔学学。”
“是!”阿七恭敬应下。
而在花船的另一处厢房里,金夫人听着银子的低声禀报,皱起眉头,看向金宝兰,“我们去看看三郎。”
金宝兰轻轻的拦住,“娘亲,不用去,三郎这么做,就是他没有那么生气了。”
金夫人凝眉,低声说着,“不是这件事!”顿了顿,叹气开口,“现在的佑安不同于往日了,他是三品大员,是传说中天一阁的阁主,是连金陵氏族们都要忌讳的人!可三郎还是这般的,将他当成了当年潍城的金家六郎,说罚就罚,还是站在他的房门口,还要他去写什么反思,写十篇,还要在门口大声念出来……这样可是过了啊!”
金宝兰听着,轻声开口,“可是,佑安没有拒绝,他应是十分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