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此番到巴陵清查田亩,就是因为他发现,巴陵郡实际缴税的田亩只有三百多倾。
别吓我啊。。。。。。少这么多田,我也兜不住啊。
“把这个人交给裴熙载,给我审,”
。。。。。。。
五天后,总管府的大堂,又跪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杨铭叫来的,是他自己来的。
巴陵太守高璥。
他知道总管府的户曹正在他的辖地清查田亩,期间他也曾设法与杜如晦接触,不过杜如晦当时的回答是:我在巴陵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都会如实禀奏殿下。
这下,高璥才算打消了念头。
如今听说杜如晦前脚刚离开华容县,县令韩甫德就被人带走至今未归,他就猜到出事了。
与其将来被查到自己头上,不如主动求见。
杨铭望着跪在躺下的高璥,沉声道:“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巴陵郡,到底有多少田?”
一次机会。。。。。。一次机会。。。。。。高璥心惊胆颤,曾经做过一次人生重大选择的他,这一次也选对了,
只见他勐一咬牙,豁出去道:
“下臣沥血禀奏,巴陵郡只有田亩,不足七百倾。”
元文都闻言,忍不住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
七百倾。。。。。。虚报了一半?父亲也曾任江陵总管,那他,知否?
杨铭冷声道:“你是开皇十四年任巴陵太守,那时候是汉王坐镇荆州,为什么不上报?”
“下臣不敢啊,”高璥抬起头,哭丧着脸:“我大隋以田亩考绩官员,下臣如若上奏,必然获罪,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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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铭真的无奈了,巴陵郡如果是这个情况,荆州其它地方只怕也跑不了。
归根结底,错在杨坚,而皇帝是不会认错的,所以后继官员,没有人敢将实际田亩数额上报,因为这是在打杨坚的脸,同时也会得罪前任。
如果把杨铭放在高璥的位置上,他也不敢说实话。
官场啊官场,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一层一层的虚报,最后还是要压在老百姓的头上。
七百倾的田,交一千三百倾的税,百姓苦不堪言。
这时候的杨铭,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正如高璥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这件事不能被捅出来,一旦捅出来,立时便会天下大乱。
“你也是读圣贤书的,你说说,这件事接下来,本王该怎么做,”
大堂内,只剩下杨铭和元文都,两人在高璥走后,已经在这里干坐了两个时辰。
元文都长叹一声:“如果其它州郡也是这种情况,这件事就不能再查下去了,会出大事的。”
“不查?”杨铭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百姓继续承担两倍甚至三倍的赋税?”
元文都道:“这也是无奈之举,真要查清楚了,赋税收不上来,殿下会被降罪的。”
“你是本王长史,身负参议之职,你应该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回避,”杨铭突然起身,道:“你知我体恤百姓,如果想不到解决之法,你就回大兴吧,本王这里不养闲人。”
“下臣知罪,”元文都赶忙起身,目送杨铭离开。
。。。。。。
“没胃口,都撤了吧,”杨铭回到寝院,令暖冬将饭食撤掉,
而他则坐在椅子上,闭目不言。
不知过了多久,裴淑英进来之后,发觉杨铭已经睡了过去,于是从暖冬那里接过毯子,小心的给杨铭盖上,然后附耳与暖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