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该如此,”云定兴起身道:“既然殿下说,焦煤是高炉炼烧最好的材料,我们不妨先做出焦煤。”
杨铭扔掉手中的树枝,拍了拍手:“事不宜迟,诸位即刻去办。”
接下来,几百名工匠商讨一番后,分工合作,各自下去准备了。
而杨铭则是在禁卫的陪同下,在矿场内四处晃悠着。
他这个法子炼焦,就是个土法子,出来的焦炭跟后世没法比较,但在当下,算是顶尖工艺了。
如今的矿场,足有三四千人在劳作,工匠们日夜不停的赶工,因为太子在场的缘故,没有一个敢偷懒的,都在玩命的干,以期能获得太子青睐,鲤鱼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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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铭随便找个人问一句:你累不累?对方肯定说不累,即使他已经累的快挺不起腰来了,如果杨铭不是太子的话,恐怕就是另一种答桉了。
河东郡丞徐德言以及几名县令,眼下就跟在杨铭身边,他们不懂冶炼,主要负责资源调度。
“稷山县的煤往这里送,路途不近,颇为消耗人力,”杨铭负手在前,沉声道:“不如就在稷山煤窑边上,建造水洗场,洗出来的精煤重量轻,相对更好运输。”
稷山县令薛魁赶忙提笔记录,然后道:“敢问殿下,是所有的煤窑,都建造水洗场吗?”
杨铭点了点头:“太小的煤窑就不用了,日产二十筐以上者,可以用。”
一筐煤,是三百斤,二十筐就是六千斤,相当于三吨,三吨是多少呢,农用小三轮装的满满当当,就是三吨。
日产三吨的窑,这都是高产窑了,不像后世,山西晋城某座煤矿,日产两万六千吨,山西的煤就好像挖不完一样,挖了几千年,还在挖。
当然了,要是按照日产三吨来挖的话,还能挖十几万年。
杨铭是没有那个本事改造煤窑的,他只懂土法子以及一些原理,可搞不了高科技。
从古至今,下煤窑都是最苦最苦的差事,风险极高,要不然也不会流传:走投无路下煤窑。
杨铭继续吩咐道:“眼下正在往闻喜筹运的煤,不用停,但是要尽快在各个煤窑加设水洗场。”
“臣领命,”县令薛魁提笔再记录。
杨铭突然转身,皱眉道:“既然听到了,现在就去做,你是觉得孤的时间很宽裕?”
嗯?不敢不敢,薛魁赶忙道:“臣这就去办。”
接下来,杨铭吩咐徐德言,提高炼场民夫的饭食供给,肉食要给够,还要从各县城当中购置酒水果蔬,适当让民夫们解解馋。
大隋的酒,度数不高,一般喝一斤,也就跟喝三五瓶啤酒差不多,醉不了,极少像杨铭这样一斤就不行的。
他是太子,眼下他坐镇这里,自然要区别于他人,给民夫提供更好的待遇。
因为所有的民夫脑子里都在想着,给太子干活,肯定能吃饱吃好,杨铭不能让他们失望,这与他的身份有关。
就像一个人去酒楼,总要打赏小厮吧?不太富裕的,少赏几个,富裕的多赏几个,巨富自然要赏的更多。
如果给太子干活的待遇还不如别人,那么民夫们脑子里就会将太子和这些别人画上等号,那么太子就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高高在上了。
老百姓嘛,正常情况下能见到县令,都算长见识了,能见到太守,那都属于可以炫耀一辈子的谈资,至于更高的皇家,在老百姓眼里,跟神仙差不多。
杨铭不但给民夫提供更好的伙食,还赏赐钱和布,这个跟出力多少无关,人人有份。
这点赏赐根本花不了几个钱,但是民夫们会很高兴,会心满意足,一口吃的,几匹布,外加一些赏钱,人家就肯给你卖命了。
有时候杨铭想想,觉得挺心酸的,人命如草芥啊,真是半点不值钱。
几天后,一个简易的洗煤池做好了,用了一天晒洗精煤,然后堆积在一起覆土点燃,任由其自然燃烧。
十天后,等到煤堆的温度降下来,就可以获得焦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