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大个子的两臂下面,是几名队、哨将官,抻起了两床大棉被,扯着四角,要在地下接应,一床被子上还有个大大的“囍”字。
吊着潘科的不知是破布条子还是破床单,反正不是啥子结实的绳子,那把杀猪刀还挺快,三下两下就隔开一个大口子,刺啦一声,再也承受不住风中飘荡的精瘦身躯的破布条子就被撕裂了。
吴大个子别看身躯庞大,却是反应敏捷,身形灵动,看准落地方位,脚步一动,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砰”地一下!
稳稳地接住了落下来的这副廋骨伶仃的娇躯!
“啪嗒”!
杀猪刀落地,没伤到人。
“噗通”!
几个抻着被子四角的小管队一动一绊,都拥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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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吴大个子被落下的潘科一砸,手臂接住了,身形前冲卸力,正被脚下滚做一团的几名小将官绊了了马趴。
吴大个子身形一歪,把潘科毫发无伤地放在地上,自己却因为一拧身,再加外力冲击,“嗷——”一声惨叫。
众人围上来看,有的责骂潘科,有的赶紧扶起吴达阁。
“怎么样?”
“咋子咯?”
吴大个子被直挺挺地扶起来,簸箕大手一手扶腰一手张开冲大伙张开晃晃:
“莫事,腰闪咧!”
有的兄弟就骂:
“这王八淡!”
“诚心坏事!”
“这把人腰闪了还能洞房吗?”
媅媺急上前来问:
“大个子,没事吧?”
“腰闪了,缓两日的,不急。”吴大个子口说不急,其实心中很急。
“潘科呢?”
“狗日的跑了?”
这时大家回头再找作祸的潘科,只见一个蓝袍的身影如同一条野狗,撒着欢儿一溜烟,消失在巷口……
“这龟儿子跑咯!”
“算了,跑就跑吧。”
媅媺用小扇点指着潘科逃去的方向,大度地劝说大家:
“哎呀呀,大家回头多喝两杯,这小潘儿没老婆,看人家结亲,他嫉妒,失心疯了……算了,算了!”
一众文武闻言哈哈大笑。
“大家看我面子,不要与这妄人一般见识!”
既然世子爷都这么说了,崇义营的一众管哨小管队只能跟着哈哈一笑,也是潘科见机快,他知自己既然没死成,再留此地,一顿打是跑不了的——川北守城正面对抗清兵的战营将官,哪个会把后方一个破落文官放在眼中,不死也得半残。
最终南离都没动,只媅媺几句话,就摆平了局面,于是——
尽管吴大个子为救人扭了腰——
终于,一对新人拜过天地,拜过吴家高堂神主,夫妻对拜,自崇祯年陕北大饥荒之下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的吴达阁总算是重新有了一个家。
人们虽然惋惜洞房花烛伤了腰,只恐将军战不得,岂不知新人从来如虎狼,轻伤岂惧玉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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