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您的吉言,这位赵镇帅来过,我这老婆子看了也觉人才难得,真是能说会道,又生得端正,最要紧的是心地好啊。”
说起邛州赵总镇,老太妃倒是一脸的欣慰神色,毕竟今日能得一地安身,不再颠沛流离,也是亏了南离。
与老太妃相谈后,范文光慎重起见,亲为经事人等录供花押,办了这个也就顺利完成了这趟蒲江之行的使命。
但经手人等非止一人,范文光司官出身,行事又细致,到忙完已是夜晚,在富顺王府吃了口饭,随行的曹昌虎便去寻县衙里安排铺头。
新任的蒲江知县才得信,连夜带人匆匆赶来迎接,范文光对此行使命闭口不言,只说是来看望故人富顺王。
当夜在县衙歇下,次日一早就赶早去王府辞行。
辞别了老太妃出来,只见富顺王在那里依旧自顾舞舞扎扎不理旁人,范文光无奈摇头叹息,只好先行回去复命。
回去这一路上,范文光这心里都不太好受。
行路途中与曹昌虎不免说起昔日富顺王府旧事,幸得曹昌虎也是故人之子,于是二人又谈论昔年雅州起兵的旧人旧事,一时竟令范文光感怀不已。
范文光带着曹昌虎走了,小小的富顺王府里,闹了五六日疯魔的朱枰檙还不消停呢,老太妃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瞅个空子喊住朱枰檙:“好啦,你歇歇吧,已经走了。你也不嫌累的!”
“走了?”朱枰檙这才停了手中架势,一捋长髯,警觉地问了母亲一句。
“走了,家里人回报,早出了城了。我说儿啊,你这么闹腾,范大人他不会看出毛病吗?他这个人在雅州时很仔细的。”
“不妨事的,这个人我晓得,除了读书、修道、礼佛,查案用兵均非所长,堂官做的少,属官做的多,细则细了,没有高人指点,拿不准大方向的。”
老太妃稍稍放心,却又很忧心地叹了一句:
“唉,也怪媅媺这孩子,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非得闹腾,这连你这老王兄都带上了。”
朱枰檙则不以为然地一笑:
“这年月,本就没得安生日子,除非闹腾闹腾,也许还可过上几时安生日子。”
数年的颠沛流离,刀头舔血,朱枰檙也是想开了,活着本就不易,还不能闹腾闹腾了?
哪怕鸟儿就死,也得留一声哀鸣传荡,岂能跪地伸颈受戮于敌,却连一声吼都不敢做,那样话还不如自己窝囊死得了。
因此他赞成媅媺的折腾,胜过朱家多少男儿?也令自己带着母妃得了安生。
然而不管安生不安生,随着各路来宾的离去,富顺王一家也终于得以安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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