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义、铁胜两营上万的人马,人多势众,而经过正规整训的川南士卒阵势严整、营寨坚固,接下来的十余日里,敌人也尝试过出城袭营、野战,都吃了亏后便再不出城,只管每日向城头浇水冻冰。
按照南离所提的必备需求,在富有经验的老将朱化龙指点下,围城也不必挖长堑,看紧五门,再卡住道路,足矣。
有爬城墙出来的漏网之鱼就漏了,你还能缒下来再背着粮食跳上城墙?
送信的随便,就怕李国英、吴三桂不知道呢。
南离所要催办的一则是不要轻敌,为敌所乘,好在崇义营已经吸取了在中江的教训;还有一则更要紧,就是回头催办绵州、潼川这两路人马两万多人长期出征,处于相持状态下的过冬粮草。
中途又出了岔头——铁胜营不知深浅,半夜里请命组织了一次偷袭爬城,结果在城墙下架梯子溜滑的架不住,被发现后一顿箭雨、鸟铳打下来,见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了伤亡陈登皞赶紧鸣金退却,抵城将士们夜暗中因吃了亏忙乱,扔下一个人在城根,第二天一早尸首被吊在城头剐剔……
南离按捺住怒火,压住了誓要冒死登城的洪雅汉子们——誓要给他们一个报仇的机会,但是不得将令,决不能再摸城。
结果没三五日呢,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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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江的张应兴传报潼川清兵有调动迹象,南离将所有的飞骑探马都撒了出去,果然发现了潼川方向来的敌人援兵。
然后没说的,对于作为必修课专门学过人民军队战史南离来说,围点打援传统老手艺了。
当即与朱化龙商定选一个必经隘路,传统设伏老三样:拦头、截尾、断腰。
来援清军有八旗也有绿旗,因为有常年不将南方明军放在眼中的八旗大兵撑腰,更未想到熟悉当地地理的明军会在隘路设伏,冒冒失失一头就撞了进来。
憋着火的铁胜营一举灭了近两千绿旗加马春的正黄旗汉军五百马甲,缴获马匹铠甲器械无数。
正黄旗汉军甲喇章京马春中箭被伤,仅以身免。
至于围城的这边,从这时开始每日里时不时传来一片“吱溜吱溜”尖利的火箭啸叫声——经过改进加大射程的小型单杆一窝蜂一窝一窝地往城中乱飞,带进去的是卷在箭杆上的各种劝降信。
所有的入城纸张都要南离亲自拟稿:
历数惠应诏残虐属下士卒的罪行,开出惠应诏、宋之琦的人头赏格,声明邛州军优待俘虏,拖刀投诚重赏。
这一下就弄得城内守军人心惶惶。
南离并未对于能有多少投诚的敌兵抱有过多的期望——目的就是使其将士离心,互不信任。
因为守城清兵除了惠应诏本部绿旗,还有收降的土匪、旧明军、归清的地主民团等等,成分复杂,围困一旦日久,便不生异心,被南离在城外这么一挑弄,也是互相猜疑。
这么里外一折腾这个使其兵将离心的效果就已经达到了。
虽然冰冻三尺之策先令南离束手吃个瘪,但是接下来的见招拆招、又出奇招使其处处被动——毕竟若在智谋上被一个封建地主文人压制,南离这指导员可白当了。
结果这么下去来不到一个月,进入龙安的詹天颜那边就传来赵荣贵从阶州突围南下的消息。
因为詹天颜并未与朱化龙同出茂州,而是得了龙安有变的消息,带兵前往龙安一带查看,而恰恰是这一举动,在此时为南离带来了不知去向的赵荣贵的消息。
双方在陕南方向失去联系,山重水复疑无路之际,又于川西北恢复了消息,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可是传来的消息令人气愤:
奉赵荣贵之命留守龙安的部将里游击龚人龙做了清兵内应,勾搭副将何永澄、冯之应、王尚芳一起献城降清,将从阶州兵败退回的赵荣贵部堵在了城外,可叹定远侯赵荣贵不得已只能借助山中地利,于三九隆冬的山林险隘中与追来的吴三桂所部苦苦周旋。
虽然各路消息好坏参半、真假难辨,只是南离还不知,因为他的示形造势,牵动了川陕之间尤其是川北的明清战局,使得这个时空的历史轨迹,已经于不知不觉间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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