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这才想起:“我记得我是在城门上昏得。”
唐伯虎还没回过神:“对啊,你在上头昏了,还是张郎中来唤我,我才知道。我一知道,就立马跑过来了,气都没喘匀。葛太医又说要来给你上药,吓得我赶快让他去看时春……”
月池愣愣地听他念叨了这一串,忽而道:“是张彩来叫您?那葛林是谁叫来的?我在昏迷时,有谁近过我的身?”
唐伯虎疑惑道:“是张彩叫葛林,其他人……我也不知道。”
月池的脸色渐渐沉下来,她问道:“可他为什么要来先叫您,再去叫葛太医。”
唐伯虎一下卡壳了:“他这不是及时通知我……”
月池道:“我都昏了,他及时通知您有什么用?师父,你把当时的情景细细说给我听听。”
唐伯虎一怔,他忽然明白过来,忙仔细回忆,一点点地说了出来,语罢之后,他又道:“不会吧。我进门之后,你的衣衫都是完好的。”
月池挑挑眉:“是或不是,把吴三叫过来一问就知晓了。”
张彩正在房中坐立难安,他深恨过去那个为了拍马屁不顾一切的自己,这下献殷勤把自己要献到阎罗殿去了。以李越的心性,一旦察觉,他必死无疑!他这一夜辗转反侧,也想了不少应对之策,可都被一一否决。
他是可以立刻去检举揭发,但是揭发之后呢,李越在宫中和圣上同吃同住那么久,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他明白,临行时万岁那股火气是从何而来了。要是他去揭发了李越,李越有今日的功勋在,必定不会有事,可他一定会被圣上厌弃……
这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正如坐针毡时,外头忽然传来敲门声。他没好气道:“什么事!”
那人道:“回郎中,是李御史醒了,请郎中过去。”
张彩的脸又白了一圈,他勉强定了定神道:“好,你去回禀御史,我换身衣裳就去。”
他磨蹭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去了。他轻轻推开月池的房门,走到月池床畔。此时,他的背后早已湿透了。
他面色如常地与月池寒暄:“御史可算是醒了,您这次冒险,可把下官给吓坏了。”
月池见他来,翻了个身趴了下去,她道:“我知你体贴。正好,你帮我换药,咱们一边上药,一边说话。”
张彩耳边好似有个霹雳炸响,他再也维持不住假面具,不敢置信地看向月池。月池笑得十分温和:“快来啊,咱们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张彩一听此言,就知东窗事发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沉声道:“下官一定守口如瓶,誓死不敢吐露半句,还请李御史大人大量,饶了……”
月池嗤笑一声:“尚质这是醉糊涂了吧,我说上药,你听不懂吗?”
张彩深吸一口气,他慢慢膝行过来,好像床上躺得不是一个大美人,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伸出手替月池褪下衣服,出乎意料的是,她这会儿竟然只穿了三层。他看到了她青青紫紫的背,看到了她裹着得白绫。
月池悠悠道:“解开。”
张彩手一颤,但他还是照做了,花瓣一层一层地绽开,显露出其中的芷蕊,虽然伤痕累累,却不损其风致。张彩拿起药瓶,小心翼翼替她上药。他的手指粗糙微凉,月池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在发抖。
月池不由一笑:“你日日讨好,不是就是想做我的心腹吗,怎么如今知道我最大的秘密,反而还害怕起来。”
张彩动作一顿,他又一次道:“下官愿为大人马首是瞻。只求大人饶我一条小命。”
月池挑挑眉,她忽然道:“皇上不知道这事儿。”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药瓶坠地声,她偏过头,就看到了张彩激动到扭曲的脸:“什么!这怎么可能。你们朝夕相处,他还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