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熟悉的气息紧贴着耳朵,陈杨的心突突直跳,有一瞬间他以为还在梦境中。
“把灯打开。”
黑暗中,余迟起身,按下电灯开关。
光并不刺目,陈杨还是闭了下眼,然后看到穿着睡衣的余迟。
“做噩梦了。”余迟抚摸他苍白的脸,他回来时,他睡着了,但睡得不稳,像深陷困境。
“嗯,我梦到有人喊我。”陈杨握住他的手。
余迟没关灯,将他搂进怀里,听他杂乱无章说着梦里内容,轻抚他头发,到囚禁部分。
他手指一顿。
梦境历历在目,细节也清晰,但等陈杨回忆时,只剩下碎片,他会告诉余迟,是噩梦真实,这次主角还有他。
“是梦吧,你怎么可能囚禁我。”说完,自己都感到好笑,还真笑了,进一步发现余迟跟他不同频,都没反应,他抬头问,“在听吗?”
宽大的手掌放在头顶,压着他,陈杨无法看清他表情,只觉他的脸笼罩在光与暗之间。
“明天去看医生。”
“啊?为什么,不用去了吧,”听说去医院,陈杨心尖一缩,跟余迟说,“我已经好了。”
“你药快吃完了,去复诊,无大碍就停药。”
陈杨没再多言。
蒋珂周末有手术,复诊安排在周三下午。
余迟请假不易,陈杨说自己去医院,到那天,还是余迟来接他。
有他在安心,弊端是哪怕遇到蒋珂出去,余迟也会陪他等,换他一个人,打道回府了。
大概四点,蒋珂匆匆走来,表露歉意,“去了急诊,有个气胸病人,十年高血压病史,突发昏迷,检查确诊胶质细胞瘤,叫我收治。”
“手术定了吗?”余迟坐一边,看他给陈杨检查头部,一边聊天。
“瘤体太大,手术切除,可能会脑干损伤,医生在跟家属说明风险。”蒋珂按在一处,问陈杨,“什么感觉?”
陈杨一愣,只顾听两人聊,差点忘了来看病,他说:“没感觉。”
“去拍个片。”
相比上次检查细致,这次感觉很随意。
当然这种态度好,如果医生仔细检查,询问,可能情况不太妙。
“上次见面,我感觉他好转。”蒋珂指着ct上的一块区域,“阴影消散,神经酸可以停了。”
余迟立一旁,细看几张影像图,良久,才说:“他记忆在恢复。”
他讲述恢复的事。
蒋珂听闻,以患者角度说“好事”,瞥见余迟神情,心思一转:“事到关头,又不想他恢复,要不再给他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