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下巴,告知他:“阎罗九大殿,一殿比一殿阴冷,我平日不爱去,认识的人不多,等抽空我帮你去问问,他们谁人认识你,待你此世结束后,若有机缘,我可以去找你玩。”
温禀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凑过来,脸颊压近我:“老师,我可不是跟你玩笑。”他缓慢道,“我要与你做夫妻。”
我拧眉挥袖推离他:“放肆。”
刚要骂他,他眼睛一垂,认起错来:“阿伦错了。”
我一口气不上不下憋了回去,最后只得化为鼻腔里一哼。
温禀又道:“我是神是鬼都不可知,老师别替我假设未来,阿伦不信的。您在人间陪我十载,以后事阿伦不想,也不敢再想。”
讲得如此委屈,仿佛我所说的话都是为了诓骗他,算我自找没趣。
“那算了,我也不替你问你究竟是谁了。”
我二人一时沉默下来,温禀又道寻若如今在行宫养伤,我寻不到寻若,闲着也是闲着,便招手让温禀过来,之前探他记忆被延雀那张都快看吐的脸打断,后续事尚且不知道。
温禀本来听话的蹲我身旁,听闻我是要再探他记忆,他伸掌覆住自己脑门,不欲让我碰:“老师还想知道什么,我可告诉您,您用仙法会让阿伦担心。”
我道他这短短二十几载的记忆有什么值得我劳神,他盯着我不动。
我无法,只得放弃。
他又与我大概讲了讲其后发生的事情,他一出与妖物结契救恩师的故事,讲得实在平平,我听得打了个哈欠。
趴在桌上睡觉的黑猫,被我哈欠声弄醒,它走到我眼前,蹲下身,仰头喵喵,似在邀请我回它体内睡觉。
我眯眼看它,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只寻常黑猫,古怪。
我伸手捏捏黑猫后颈,告诉温禀,我现在好像见到熟悉的面孔便能恢复一点相关记忆,寻若既然暂时无法找,那他可以在帮忙收起宫内各个人物的画册,左右无聊,看下能不能找出一两张熟识的面孔。
本是为了无聊消磨时光,温禀命宫人抱了许多画像来,还兴师动众请了画师给宫里人画像。
我坐在他寝殿里,络绎不绝地收画像,俨然一副要把我累死模样。
我却在看了两天后,越觉惊心,随手捡几张都能看到一张熟脸,我坐在椅子上开画卷,越看越觉得再这样坐着多翻几天,天庭期岂还有人在?
吟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略感焦躁,伸手扒开一张扣住的画,我一愣,又见到一老熟人的脸,此人与之前见着的面熟仙僚不同,他是我在天庭的至交好友,我俩常一起饮酒、垂钓,商量着万载时光过去,到我二人神陨之日,要手拉手重回虚无。
我记忆中,我二人上次见面时好似不过才几日前,丹璀肩上扛了一根他用柳条做成的鱼竿,晃晃悠悠地在小周天门口喊我一起去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