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赶紧把钱还给我你这个可恶的骗子’怒气冲冲的禅院直哉,另一边是‘你敢收这个垃圾的钱你就完蛋了’满脸警惕的五条悟,不对付了十几年的双方,第一次在一件事上达成了高度一致——那就是让源柊月退还禅院直哉的钱,别沾边。
但源柊月是什么人?
属貔貅,只进不出,进了他口袋的钞票,自然没有轻易给出去的道理。
他先拉着五条悟私聊,添油加醋地解释情况,锅甩给禅院直哉,把‘怀孕’的细节摊开说明白了,又谈到钱:“一百五十万是茶水费,五百万是他给的定金,我可以不收,也可以不用,但直接还给他是不是太便宜这家伙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捐掉,捐款人写你名字,行不行?”
是发自内心的提议,好歹六百多万日元,对禅院大少爷来说也得是一个月的零用了,就这么还给他,谁甘心?宁愿不利己也得损人,捐给公益协会,也比让这人高兴强。
五条悟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又严肃叮嘱:“以后不许问他要钱。”
源柊月一脸诚恳地敷衍:“嗯嗯当然的。”
接着忽悠禅院直哉。
说实话,禅院直哉这种人,是源柊月最喜欢打交道的类型。
自大,目中无人,花钱大手大脚,死好面子,未经过社会毒打……对他能有一百种宰法,是十分难得的可持续发展型诈骗对象。
但因为亲口答应过五条悟不再收这人的钱,暂时不好妄动,他只能想个主意保下自己兜里的五百万,不再进一步坑蒙拐骗。
源柊月编了个治疗方法,表示变性的问题和肚子里的咒物他能解决,只不过需要一点点小赞助,反正他们在保守秘密一事上失约了,既然如此,那五百万就不还你了,索性当做治疗费吧!
禅院直哉听到他说‘我这边成本挺高,需要一点点小赞助’的时候,心都悬到嗓子眼了,略有惊慌地想这家伙又准备狮子大开口?!一听到只要已给的五百万,连忙答应,生怕他反悔。
‘每天来院子接受治疗’一事,就这样定下来。
禅院直哉:“大概多久能解决?”
源柊月:“一周,差不多。”
禅院直哉狐疑:“你不会骗我吧?”
源柊月:“哪能呢,我们做生意的人,讲求的不就是个诚信。”——过了一周再编别的话术。
禅院直哉依然将信将疑,不过,他没得选。
目前会变成这个样子,全拜源柊月所赐,在其他人都回天乏术的情况下,也只能寻求这位罪魁祸首的帮助了。
他想暂住在别墅里,以便接受‘治疗’,但五条悟坚决不同意。
五条悟像只领地被外人闯入的猫咪一样,听到这个要求,简直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超级大声地喵喵警告:“不行!绝对不行!能让他在我眼前晃悠已经是究极宽容大度,你休想让他住进来。”
又嫌程度不够,附带一个气鼓鼓的严重威胁;“我和他只有一个人能留在这幢屋子里!”
“行。”他都那么说了,源柊月只能顺着,“直哉少爷,你得空过来吧,就不留你住了。”
“禅院直哉。”五条悟扳回一城,略显得意地看着他,“你以为大着肚子就能正大光明进门?想都别想,做梦。”
禅院直哉:“…………”
你去看过没有?
由于五条大少爷究极不乐意,他当然没有住进别墅的资格,只能每天在东京、京都之间往返,不方便见人,他向京都校那边请了假,日日把自己关在家中的卧室。
禅院直哉是个究极好面子的人。
他变成女人这件事,只有父亲、母亲、和家里一小部分心腹家仆知晓,大部分下人还是一无所知的状态,只以为大少爷心情不好,不想出房间,一日三餐乖乖送到门口。
因此,他出发去院子,甚至没有让司机接送,眼见着时间差不多,悄悄从禅院家溜出来,坐两个多小时电车赶到东京高专。
尽管包裹得严严实实,外表仍然是身材窈窕的第一眼美女。
然后,不太意外的,禅院直哉遭遇电车痴汉了。
天杀的,竟
然有人敢摸他屁股,还捏了两下!
他反手就是脆生生一巴掌掴到吧人脸上,怒气冲冲:“你个贱人怎么敢!老子杀了你!”
失去了大部分咒力,他的力道依然惊人,一巴掌抽得人牙齿被打飞。
围观乘客纷纷咋舌,动静惊扰电车的秩序维护工作人员。
那员工是个男人,眼见着电车痴汉斯斯文文的外表、被打的很可怜,禅院直哉外表是个柔弱的孕妇、旁边没男人陪同,下意识想捣糨糊:“哎呀,你们两个各退一步,他不对,但你也打过他了,要么就算……”
“你个贱人说什么!你也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