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和他们只差几步远的距离了,好像触手可及。他们就像是两只逃不出笼子的困兽,只看得见眼前微渺的希望,就拼命的跑。
身后的叫嚣,冰冷的空气,女孩的哭泣,胀痛的肺腑,这一切如梦如幻。
“不能停……不能停!”锅巴的心坚硬如铁,一步步挪动着灌了铁铅般的双腿。
在雪地里行走不易,他跑的其实不快,但追赶的人身上穿着厚重的御寒衣服和钢筋铁甲,又要兼顾放箭,追逐的不算十分紧迫。
锅巴不知道还要跑多久,只是心底的一股气,他怕随时可能卸了。
阿兰的眼泪是这冰天雪地里难得的温热,滴落在他的脖颈里,暖意转瞬即逝,意识到女孩在抽噎,坚定了锅巴更不能倒下的决心。
可是,真的太累了。
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这密林与他们的村庄隔着一座山,锅巴和阿兰虽然会到这里玩,当作年少时的秘密基地,但山林陡峭,他们也只在熟悉的地方玩。
此时夜黑风高,前不着路,后有追兵。
已不知走过了多少个分叉口,场景已然陌生,且前路又依稀难辨,锅巴感到自己快要力竭而亡了。
“小兔崽子,跑不掉了吧?”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他们被重重包围住了。
锅巴背着阿兰一步步往前面的未知处挪动着,回头畏惧地望着这些身形高大的朝廷铁甲兵。
咽下干涩的口水,锅巴听说这些铁甲兵和流民一样不讲道理,见人就杀,唯一不同的是,流民会吃人,抓到落单的村民会把人剥皮抽筋,就地解决。而铁甲兵则视人命如草芥,任意杀伐。
这个年代,人命,总归轻贱。
“呦呵,这女娃子长得还可以,弄死前兄弟们几个还能玩上一遭。”
“至于这男的,阉了再杀,桀桀桀……”
提着铁剑的高大铁甲兵狞笑着一步步往前,目光森寒,笑容狰狞。
锅巴回头看了眼脚下空落落的悬崖,失策!
他光往着无人处跑,不熟悉地形,竟将自己逼入了死路!
“怎么办?怎么办?”越到此时,锅巴越是屹立不倒,背着阿兰的双臂愈发收紧。
“罢了,赌一把吧。”
像是忽然下定了某个决心,锅巴一下子往后仰去。
“啊!”阿兰惊叫一声,却被锅巴护进怀里。
“格老子的!”铁甲兵怒目圆睁,气的一刀砍在雪地上。“那小子带着小妮子跳崖了。啊呸!”
“真他妈的晦气,白忙活一场了。还以为能开开荤呢。”另一个铁甲兵舔了舔唇,拔起插在地上的箭头,“在这两个贱民身上浪费了老子那么多支箭。”
“那两个贱民掉下去必死无疑了。算了,正事要紧,咱还是加紧巡逻,找找狐狸踪迹吧。找到了国师有赏,这泼天的富贵啊,几辈子用不完的荣华富贵……”
“老赵说的对,还是找狐狸要紧。”